果然被卫辅料中,周老太太投鼠忌器,还真不敢一口回绝了卫辅。
她气得摔了茶碗,骂道:“孽障,孽障。”
也不知道是骂卫辅,还是在骂自己的女儿。
卫周氏倒是一身轻松,横竖为难的不是她。周家答应亲事也好,卫辅已经不算卫家人,他自己想办法成亲,亲事风光也好,寒酸也罢,丢人现眼的是周琳琅,将来吃苦受罪的也是她。
若是周家不答应这亲事,那更好,她也不乐意见卫辅娶得娇妻美眷,她还怕到底周琳琅祸害性太强,顺带着把卫家人也祸害了呢。
可心里这么想,面上却不能露,卫周氏做出一副无可耐何的模样,委委屈屈的道:“出了这样的事,老爷原本是怪我教养不严的,尽管气头上十分震怒,到底也没打算把这个孽种撵出家门……”
周老太太算是明白了,合着她这是有私心啊,为了把卫辅这个庶子撵出卫家,她情愿搭上周琳琅。
其实周琳琅许给谁,周老太太是不在意的,但现下不成。
她沉着脸道:“可叫我说你什么好呢?庶子又如何?那也是你家老爷的骨血,你这个做嫡母的,整日里一副晚娘脸,就不怕言官参奏你家老爷一本,于他官声有碍?”
这也就是自己闺女,不然周老太太骂得更难听。男人是她自家的,有本事她就把男人笼络好,别叫他去睡姨娘通房?
既然拦不住,那就早做准备,何至于让她有了骨肉?孩子没生下来,多少手脚不能做?怎么就让她安安全全的生下孩子?还是在她头里生的庶长子?
就算瞒天过海,让那卫辅成了二爷,可到底是一根火药引线,不定哪天怦的一声就炸了。
既然生了,那就好好待他,甭管心里多胳应,起码表面文章得做吧?哪有她这样做嫡母的?分明就是和庶子成了仇人。
现下可好,立逼着把庶子撵出去,这不还是有后患吗?一棒子将卫辅打死,什么事都没有了,偏偏给他留了条活路,万一将来他攀附上谁了,有了出头之日,反过来报复怎么办?
周老太太看着这个蠢到家,却还洋洋得意的女儿,长叹了一口气:“你也老大不小,自己儿子都要成亲,眼瞅着就要抱孙子的人了,我还能活几年?就不讨那嫌再说你什么了。”
卫周氏有些悻悻。她不是不明白周老太太的顾虑,可当年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
卫辅生母是卫老爷的通房,打小就服侍他的,成亲后他一直温言软语,只说以后再也不理她,让自己给那通房留个存身之地。
卫周氏是新嫁娘,远嫁到卫家,满心凄惶,被卫老爷这么甜言蜜语一哄,哪里有不答应的道理?
可卫老爷嘴上说得漂亮,却在她小日子不方便的时候睡了那通房,哪成想这一睡就睡出身孕来呢?
卫老爷又花言巧语,卫周氏面嫩做不来狠心的事,这才留了卫辅,只听说是个儿子,她要死要活,不肯让他占了长。
一步错,步步错,到了现今这地步,她不可能真的将卫辅赶尽杀绝,卫老爷虽然痛恨,但到底那也是他亲儿子,她这边真的不管不顾,夫妻情份也不用指望着要了。
周老太太实在懒得管她,只道:“你晚了一步,前两天刚给琳琅订了门亲事。”
卫周氏一怔:“这么快?娘你不是在敷衍我吧?”
周老太太没好气的道:“我敷衍你做什么?十五那天,你当我真有闲心去看什么灯?还不是带琳琅去相看。”
见周老太太不像是说谎,卫周氏放了心,问:“是哪家?”
听说是孙家,她啧了一声,感叹道:“这可真是门好亲事。”她还特意在“好”字加重了声调,拖长了声音。
周老太太冷冷的盯着她,道:“现下事情还没成,你不要对外乱说。”
卫周氏点头:“我明白,其实娘是过于小心了,她一个小姑娘家,婚姻大事本就不是她自己该做主的,就算她知道了又何妨?难道还怕她作妖不成?若敢不听,一碗药灌下去,看她还怎么嚣张。”
周老太太越听越气:“你给我闭嘴。”
卫周氏悻悻。
周老太太胸脯一起一伏,指着她道:“你都多大人了,啊?好说儿子也这么大了,怎么说话做事还是不经脑子?灌什么药?那是你能说的?你生怕旁人抓不住周家把柄,生怕旁人拽不下你两个哥哥呢是吧?”
卫周氏忙认错:“行,是我娘了,娘就别批我了吧。”她想了想,道:“这样也好,既然琳琅亲事已定,那我就回了那小孽种,他若有本事,自管去和孙家闹,否则,那就老老实实的滚出卫家好了。”
周老太太叫住她:“你好生跟卫辅说,我知道他受了委屈,想要什么补偿都行,只是琳琅,叫他想也别想了。”
这边才送走卫周氏,周老太太接到了顾家赏花宴的请贴,每个姑娘都单独有一张浣花笺,是顾姑娘亲自所写,连周琳琅也在内。
周老太太不易察觉的皱了皱眉,笑着向来送请贴的管事媳妇道了谢,并保证如无意外,到时一定会去叨扰。
这媳妇得了大大的封红,满心欢喜,辞了周老太太出门。
周老太太身边的顾婆子亲自送出来,临了又塞了一个鼓鼓的荷包过去,道:“好教嫂子得知,我们三姑娘身子弱,打从年前就一直病着,时好时坏,到现在还出不了门,见不得风。”
顾家的媳妇一愣,随即明白,笑道:“年轻姑娘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