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刻钟前,小厮被突然从马上栽下的许慎吓得魂飞魄散!他用残存的意志和最后一点力气把小厮也带了下来,不然不会驾马的小厮必定被甩下来,不死也得重伤!不过这样,他自己却陷入了深度昏迷!
小厮望着几丈远紧锁的城门愁容满面。
“你赶紧想办法啊!你不是一直觉得自己聪明吗?妈的,这会儿看你怎么办?傻眼了吧?”他一边掐着自己的手一边对自己说。
“留在这就是个死!他死,你也得死!”
他继续絮絮叨叨,“所以一定要进城去!进城?可是你以为你是谁?守城的官兵都是你大爷!你能有办法吗?”
“我他妈还就有!”他突然狠狠拍了自己一巴掌,然后跪下在许慎的身上一阵乱翻。“你好歹是个医生,身上有钱没有啊?这世道,没钱寸步难行……哎?不错哦!”突然他露出一个小精灵般的笑容,许慎的荷包里居然掏出了几块碎银子!再加上自己刚得的赏,够了!凑合用吧!
他站起身子,短促的呼出一口气,慷慨赴死一般向城门走去!
“赶紧开门!快点开门!出大事了!”他大大咧咧喊着上前去。
一个守城的侍卫拿刀晃了一下,手搭凉棚一瞧“操,哪儿来的小崽子?疯了吧!敢大呼小叫的让开城门?”
“你谁啊!这城门是你说开就开的?滚一边去!”
小厮微微抖了一下腿,仍旧硬着头皮走上前去:“军爷你先别凶!且听我说个缘由来!”他拿出那块最大的银子火速塞进侍卫的手里。
“军爷,今儿告诉你的可是个绝密的事情,劳驾附耳过来,我细细说!”
……
一盏茶功夫,城门右边上的小腋门就开了,两个侍卫帮着小厮将半死不活的许慎抬了进去,进了门后两人原想丢下他不管的,小厮又往两人手里各塞了点钱,两人才不情不愿的把人抬进了小厮指着的地方:遇仙楼。
一个骂道:“都快抽抽了,还能逛窑子?”
另一个露出一口黑牙道:“你管他呢,既然是汤大人的内侄,估计就是死了也要做个fēng_liú鬼吧?哈哈”
小厮也不理他们,只让两人把许慎抬进大门靠着,小龟奴站在旁边搓手跳脚喳喳叫:军爷这是干什么?怎么抬了个死人进来啊?
“呸!你才死了呢,给我扶一把!”
“卢妈妈!”小厮一进门就直奔柜面而去。
“你个臭小子怎么来了,你们公子呢?”
小厮上前朝她招招手,卢妈妈脂香粉艳的一张市侩脸凑了过来。
“卢妈妈,今儿你可得听我的,不然你这遇仙楼可就甭想再开下去!”
“嗬?是嘛!”卢妈妈上下打量他几眼,显然是不信。
“小子!你少在这装神弄鬼的!不管多大的风浪,妈妈我坐着尿盆就能漂过去!”
小厮一脸严肃站得笔直,一语不发,眼光森冷的看着她。
果然卢妈妈开始不自在起来,她捅捅他问:“到底什么事?好好说,别吓唬妈妈……”
小厮冷冷道:“你不是不信我吗?”
卢妈妈又盯着他左左右右的看了一会儿,只觉得这死小子的眼光像刀一样,和公子的倒有几分像了,不由得心里犯起了嘀咕,按说他之前还算懂分寸,今儿这个怪怪的样子说不定真有事!
“你说,我信”
小厮皱皱眉,森森道:“先把他,马上抬进雅房里去,速速找个医生,可不能让他死了!他要是死了,咱们都得给他陪葬!”
卢妈妈一看,大门口地上一人脸色灰白的靠着墙半躺着,进去的气儿没有出来的多,饶是她见过不少打斗受伤场面,还是不大不小的吃了一惊,本想再问几句,又怕拖延下去真的死了人,赶紧命龟奴将人送了进去,遇仙楼里本就养着个半奴半医的老头,很快就提溜着木药箱跟了进去,看到有人去救许慎了,小厮才松了一口气,转眼看向卢妈妈。
他半眯着眼看着那张又势力又狡狯的老脸,心里想着,她可比方才守城的侍卫难对付多了,但是,我今天还就得啃一啃这根没肉没皮的老骨头!
他知道对付复杂的人,偏偏要用讳莫如深话说半截的态度,这些他早从公子身上学了个六七成,公子看起来那么儒雅温和,实则果断毒辣!但是,他从不在人面前失态,总是像个翩翩佳公子一般,说话也慢悠悠的,一脸笑容,像一条优雅华丽的毒蛇!
他放沉了目光,极慢极慢的挑起嘴角一丝笑意。
直到卢妈妈脸上一丝笑也看不见了,他才凑着她耳朵说:“公子和袁大人府上的大公子为了争一个肥缺,私底下火并起来……”
“什么肥缺?”卢妈妈眼睛闪着光问。
“户部里一个缺,具体不便说的太细!这个人,他就是袁大公子的刑名师爷!”
“哪个袁大人?”卢妈妈接着问。
“就是工部侍郎啊!”
“噢噢!”
“为什么公子要打人家师爷?”
“因为这缺德主意都是师爷出的呀!公子不能把袁大公子怎么样,还不得找个人撒撒气嘛!”
“那你为什么要救他?”
“那是因为,这师爷不光是袁府的人,还曾经是孙总兵的人,孙总兵你知道吧?他同二殿下关系密切,而且……”小厮开始胡乱瞎扯,想到哪儿说到哪儿,还一脸的郑重相。
“不对吧,既然他是孙总兵的人为何孙总兵不管他?”卢妈妈脑子转的也挺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