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
楚王闻言大喜,拍着金椅道,“那感情好,放了放了!区区一个商行不足为患,不过你让他们留一个重要的子弟在我楚国做人质,然后就把这案子了解吧,对外,就说他们也被杀头了好了。”
“是。”
待芈凰离去后,当日下午,楚王就颁布了司徒南的罪令,司徒氏所有男丁,秋后问斩,而弦氏三兄妹被同时判了五马分尸之刑,此案终于划下句点。
不过一直跪在寝殿外广场上的若敖越椒,却从始至终没有受到楚王的召见,而是一直跪在烈日下的寝宫之外。
芈凰走出殿外,第一眼就看见中跪在烈日下的若敖越椒,神色自如,突然眼中闪过一丝利色,急步而去,提起凤袍一脚就当胸朝他踢了过去,冷声道,“今日,这一脚是我为了刘婶和小里子和乐姬他们先还你的。本太女一定会收了你这条命!”
如果法内不治裁若敖越椒,她不介意采取法外治裁的方式,就像司徒南,要让一个人死,有太多太多的方式。
越椒本能地要躲。
可是远处赵常侍笑微微地拱手立在殿门前,最后他生生受了她踢向他胸口的一脚。
一记很辣的踢腿正中胸口,一口血箭当即被他喷了出来,沾上她的凤摆。
赵常侍笑微微地颔首。
他则嘴角含血,匍匐在地大声道,“那越椒就在此躬候太女成王的那一天来取越椒的性命了!”
“你等着吧!”
芈凰目光森寒,低头俯视于地上的越椒,眼中闪过一抹浓重的杀意,然后带着东宫的侍乘着凤轿浩浩荡荡的离去。
远处的赵常侍立在飞檐下,手执拂尘一扫,随后高声宣道,“大王有命,若敖都尉,献奴之举,虽是忠君之心,可是圈禁私奴,行为不端,杖责六十,以震民心!”
然后一众拿着水火棍的寺人从他两侧鱼贯而出,将越椒按倒在地,无情的棍梆之声交加,每打一下就会停上半刻,让这痛渗透血肉筋骨,被他死死记住,再继续。
总共六十杖责,足足打了一整个下午,双股皆是血色浸出。
从始至终,若敖越椒一直保持着笑意。
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还不断对着寝殿高声叩头谢道:“多谢大王这十年来对越椒的提携相护之恩,越椒此生必以性命相报!”
而寝殿之中,赵常侍命人支起朱窗。
任午后的金阳洒上暖榻之上的君王。
楚王懒洋洋地倚在暖榻中,闭着眼,一手支着耳朵,听着旁边脸上挂笑的美姬,身着羽衣,翩翩起舞,唱着《国风·王风·君子阳阳》一曲,一只大手随着殿外一响一落的杖责声起落节拍。
“君子阳阳,左执簧,右招我由房。其乐只且!
君子陶陶,左执翿,右招我由敖。其乐只且!”
……
王宫的大门,森然从中间大开。
一骑、十骑、百骑……
数以百骑的虎贲禁军铁骑,手持长戟,如兵潮一般打马而出,后面跟着站在战车上的芈凰。
倾刻间,低伏在宫门前的百姓,双肩微微颤动,然后激动的呼吸声逐渐变大,但是随着那转动的车轮缓缓逼近,渐渐变得紧张。
他们声怕太女因此被牵连,夺去储君之位。
不知道是谁先大喊了一声,“你们要对太女殿下如何?”
“不许对太女降罪!”
然后所有的百姓犹如一道洪流猛然间奔向前方马背上的禁军骑士,面对着冲来的百姓,马上的禁军也在娴熟地挽弓、搭箭,大喝道:“全部停下来,太女有话说!”
芈凰命御手快速地驾起战车,高声而出,说道:“大家不要慌!父王已经宣布为大家找回失踪的亲人,命他们在楚晋大战后,安全遣返回国!——”
“真的?!”
老万抡起的木梆子缓缓落下,站在人群当中问道,他的边上,孙女也将操起的木棍落下,“爷爷,太女好像说,大王同意了。”
每个人都不敢置信地问着。
“真的!”
芈凰用力点头,“司徒氏因为涉嫌包庇此案,会在秋后问斩。”
她的声音落下,所有人愤而爬起的双腿停在当中,老万高兴地抱着刘婶的灵牌喜极而泣,“太好了,太好了……婶子,柳儿,要被找回来了!你地下有知,可以瞑目了。”
小四也轻松地轻疏一口气,“真是太好了……”然后用衣襟擦了擦怀里抱着“祭”字木牌。
小五小六也高兴地拍手,“流民案必胜!”
刘亦将拔出的剑鞘,还剑入鞘,手心微微出汗、颤抖,他还在担心太女被罢黜了,而他准备动手,可是现在不用,太好了。
“大人,太女胜了。”
有人却在旁边揉了揉耳朵,欣喜地道,“居然真的赢了流民案?!我没听错吧?”
“要不我再给你说一遍?”
旁人拉着他的耳内又大吼了一声,“胜了,胜了,太女胜了!”
“呃……小黄林,你们几个可别忘记咱们还是五城兵马司的人,司徒都尉怎么说以前还是我们的都尉……”
刘亦愣了愣,下意识的做出反驳,但随后见黄林指着前方战车上的女子,道,“都尉大人,就连老司徒都被扳倒了,在刑狱司的前司徒都尉有什么好怕的?现在你可是我们的都尉。”
随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