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大王!”
跪在角落里的秦虹将目光一直落在楚王怀里的孩子身上,小小的身子,比寻常刚出生的红猴子看起来白白净净,还大出一圈。
闻言柳眉暗皱,好不容易熬过吴王妃十个月的生产折磨,却还有一场更漫长而艰辛的大仗等着她去打。
小公子从出生到继承王位。
还有十六年……
战战兢兢,争斗到死。
楚王敲打完紫烟宫上下,然后对芈昭说道,“昭儿,你也是有婚约的人了,若敖子克手上有三万若敖氏兵马可以保你弟弟和你平平安安,早点成婚。”
“是,父王。”
芈昭颔首,楚王又道,“越椒是父王最信任的禁军都尉,以后就由你来守护小公子的安危,犹如守护寡人,懂了吗?”
“是,大王,越椒定不负大王所托。”
若敖越椒闻言领命,发誓效忠。
楚王一番交待后,又累了,众人退出大殿。
芈昭拍着怀里的孩子轻笑,想起过年时在大宴上见过的年轻俊逸的若敖三公子,对秦虹吩咐道,“秦虹,你带人去通知一下三公子,他作为本公主的未婚夫,应该以子侄之礼替我母妃守孝。”
秦虹答应,“是,公主。”
南城大街上的若敖府中,三房,一幢隐在园子里的独栋小楼,于大雨中,十分安静。
小楼之中,若敖子克倚在长榻一侧,任两个侍女跪在地上轻柔地按着他“受刑”的双腿,美其名约“休养”,纵然待在后院,府中,外朝,王宫的消息源源不断地有人向他汇报着。
四十多岁的妇人正在修剪着花枝,唇角上翘,想到高兴处,一阵拍手嬉笑,奔到榻边说道,“儿子,你说说,你到底交了什么好运,老天都在帮忙……这流民案让越椒的名声音有碍,他必然无缘令尹之位,如今小公子出生,受益的就只有你了,还有太女这步棋怕是要废了……”
若敖子克手如狐的双眼微眯,一脸人畜无害的笑意,发出一声轻笑,责备道,“太女,不过女子?母亲……”
“对,大楚之君怎能是一名女子?”
赵氏美滋滋地看着自己俊俏的儿子,昨日若敖子克被贬之事也不在意了,有了未来太子,还怕没有锦绣前程,命人端了果点点心吃着早茶,然后又命三房的管家去挑选些最好的礼物,要配的上未来太子的身份,同时也准备吴王妃丧礼吊唁之物。
若敖子兴高兴地倚坐在长榻的另一侧,自从国宴答应下来三公主的婚事后,他就一直被大哥和二哥说道,说他耳根子软,不该听赵氏的话答应娶了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公主回来,给若敖氏蒙羞。
事后,想想,确实不妥。
毕竟他的克儿和琰儿相比也不差,再不济也至少要娶个像周菁华这样的干干净净的小姐,没有背景无所谓,反正这楚国之中还能有背景比他们家还硬的世家不成,不过锦上添花罢了。
最不济不能戴顶绿帽子。
为了这事,儿子没少跟他们夫妻二人摆脸色。
赵氏却一直说是大房和二房嫉妒他们。
如今风水轮流转。
吴王妃生子,以后只剩下他们嫉妒的份。
若敖子兴翘起二郎腿,在美姬奉上切好的水果,乐悠悠地搂住两个小美人往榻上一靠,嘴上哼着小曲,“竞春台榭,媚东风、迤逦繁红成簇。方霁溪南帘绣卷,和气充盈华屋。金暖香彝,玉鸣舞佩,春笋调丝竹……”
两个美姬闻言连连夸道,“三老爷这词念的可真好,这富贵盈盈,金暖华屋,说的不正是我们三房吗?”
“哈哈……”
“以后我们三房就成了令尹主院。”
这一大早,得了消息的各家,不仅往宫里派人吊丧,送礼,居然还有人把贺礼送到了他们三房,而秦红一到了若敖府就被赵氏请进了她的屋子,还赏了重赏。
“你家王妃生了公子不幸薨了,我们已经得了消息,你回去给公主说让她安心照顾小公子,后面有我们若敖氏三房给她姐弟撑腰,而克儿和三公主的婚事,我也想等王妃的丧事结束后,亲自请我们令尹大人向大王定个吉日,无论如何绝不能委屈了公主。”
“是,三夫人,秦虹会将您的话一字不差地带到。”
“好丫头,以后好好伺候三公主。”
赵氏拍了拍秦红的手,拉着她说了不少的话,看了一眼她姣好的容貌,再想到自家儿子和他父亲一样fēng_liú成性的性子,这样标致的美人也必然会收了的,还不如她早点打点好,也好在紫烟宫中多双眼睛。
于是她当即脱下臂上一对玉镯带在她的手腕上,“我看你也是个明事理的丫头,以后我家克儿迎娶了三公主,必然也不会亏待你。”
“多谢夫人看重。”
秦红被迫收下赵氏的手镯却如逃命般离开。
若敖子克斜倚在窗边,一直笑眯眯地看着这位三公主身边的第一侍女官走出门,“娘亲,未免想的太早了吧?”
“怎么能不想早一点,说实话,娘也知道让你娶那个三公主委屈你了,自然得帮你再挑一些好的。”
赵氏对于秦红的懂眼色十分满意。
若敖子克暗自撇嘴,对于赵夫人从事插手他的婚事不满,“这也算好的?”
待赵夫人离去,有人来报,“胭脂姑娘前来探望。”
若敖子克才换上笑颜命人将她迎了进来,笑道,“你今日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