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几夜没有休息过的小黄林,突然向刘亦看来,问道,“都尉,令尹大人已经令了,我们要上前吗?……”
一路上,刘亦只希望自己不要跟太女也好,成大人也好……他们任何一方相遇。
可是前方狂吠的猎狗却将他们一路向东引去。
刘亦没有说话。
他只是看着小黄林眼中浮现的彷徨。
听他声音暗哑,语调艰难地看着他再三问道,“我们真的要抓捕太女和成大人吗?”
许多五城兵马司将士脸上也露出迟疑,可是身后就是手持长戟的若敖六部手持,他们不能退后。
看着他们彷徨的目光,刘亦紧了紧腰间的剑柄,一直没有出声也没有拔剑,回头又看了一眼身后的一万五城兵马司人马,还有三万若敖氏私军,他们都知道自己不过是马前卒,炮灰。
他不害怕自己一人死。
而是害怕他死了,也不能帮助太女夺回都城,若是他还在,关键时刻,可能还有大用处。
一时间,他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选择,也无人给他答案。
每个人都站在了命运的分岔口。
张望着前路。
仰头遥望着前方烈日当空照耀的东郊,碧波翻滚似海浪,远处灰白色的建筑,像是一个雪白的房子,如这乱世中的一处世外桃源,安静祥和,秋风熏醉中,能闻到风中一股馨香。
那是八月稻谷成熟的飘香。
从东郊渐渐飘来,所有人奔驰了一日,都肌肠辘辘。
轻风吹起男人额前的黑,他低头看着地面上刚刚倒下的村民,却因为他们的到来血流成河,淹过马蹄。
他目光微眯,射出一道不易察觉的锋芒,在闾一的催促下,奉越椒之命,带领五城兵马司拔剑高举,“杀!”
又一轮箭矢排空。
高举的盾牌手,在箭雨射击下全部倒下,一直不愿上前的五成兵马司侥幸快撤出了芈凰和成嘉的射杀范围以外。
刘亦带着小黄林他们边战边快后撤,“大家快退!”
“退出他们的射程范围以外!”
好似害怕一般向闾一高喊道,“闾大人,我们要不要今日退去?对方不知道使的什么弓箭,太可怕了!”
这混乱的战场上无人注意他嘴角边上压抑的笑。
闾一看着面色沉怒的越椒,不敢出声。
没想到东郊有如此世间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人间利器。
令人恐惧。
弩箭的力量,在这一刻显露无疑,震惊了所有将士。
无论是敌人。
还是自己人。
甚至从来没有见过楼船“怒”的样子的东郊村民和霍刀他们都提剑呆立在场中,惊呼道,“这到底是什么人间利器?”
场上的空气随之一滞。
芈凰惊讶地看着这可怕的利器,“这个船弩到底是什么?似弓非弓,似箭非箭!”
“弩,怒也,怒势而!”
这一刻,芈凰缓缓回味着这句“弩,怒势而也!”目光随着嘴边的笑生出一抹坚定的目光,确信他们会赢。
于是在快融合了新的作战方式后,对成嘉说道,“那接下来你继续操控楼船,我来指挥凰羽卫,让我们大楚怒势而!”
“大楚必胜!”
“大楚必胜!”
二人分工合作,一个负责水军,一个负责6军。
可以说堪称是比秦国还早了几百年,这个时代第一支水军6战队。
就这样在仓促间形成了。
船上的战鼓擂响。
如怒的天公咆哮着,动着一轮一轮的箭矢。
芈凰对身后的静安,同时命道,“在成氏水军射弓箭后,静安,你立即安排人放下小船接应部分村民上船,同时命令霍刀他们带人殿后,掩护百姓撤入码头内的建筑射避,以最快的度撤退,不要与若敖越椒正面对抗,保存实力。”
“是,太女!”
静安一招手,养由基,阿信也跟着他领命而出。
苏从命人搬出大批的十字弩,分给凰羽卫,这种东西基本上看一眼就知道怎么上手,操作,及其简单。
而由成氏水军于楼船上进行远程压制,不允许若敖越椒的军队踏入东郊码头六百步以内。
他们快地分配着人手,还有船上的军械,在楼船的掩护下,由欧阳奈,霍刀带领凰羽卫组织所有东郊村民聚集撤退到东郊码头中的临时建筑中进行避难!
“是!”
霍刀带着人重新挥起利剑,折返向前,所有人低声怒吼,战意如火,士气冲天而去,仿佛要将前面的三万狼军屠杀歹尽,同时护卫着身后的四艘巨型楼船,带着剩余三千多人的凰羽卫再度上前。
东郊内,所有人竖起人墙,拿起盾牌,保护村民从他们身后向码头和楼船后撤。
“快,全部村民进入码头,躲进屋中,避免巨弩的射击!”
苏从大喝道,所有人头来回奔跑在一千二百生死线间,得救的百姓对他们千恩万谢,落单的村民在他们护卫下,快地往回奔跑,谁也不敢大意,生怕掉队落单,也生怕给身后的人墙带来更大的危险,成为敌人脚下的尸体。
所有村民在苏从等管事的指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