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堂之中,嘴里嗑着瓜子的张妈妈,冷眼看着张婉从容行来,嘴角不由浮起了一丝冷笑。
“哎呀,我的张婉姑娘,”她呸掉了嘴里的瓜子皮,故意甩着手里的帕子,大声的嚷嚷了起来,“您这到底是储秀宫出来的贵人啊,怎么还等着奴婢们给您送饭过去不成?”
说完,张妈妈又冷笑了几声之后,才伸手用帕子攒了攒嘴角,一脸讥讽的笑道,“只可惜啊,我们这可是冷宫。恐怕是没人能伺候您了!”
张婉面对张妈妈的冷嘲热讽,仍是从容平静的行了一礼。然后,才越过了对方,往饭桌上走去。
然而,空空荡荡的饭桌旁,却只有几个低头闷吃,而不敢抬头和她对视的宫女。
张婉四处看了一圈,也没有找到什么吃的。她刚想开口问问旁边的宫女,却见对方在她的视线投来之际,那本就低着的头,瞬间便又低下去了几分。
看来,在一旁那位张妈妈的淫威之下,这些宫女恐怕是不敢和自己说话了吧?
见此,张婉不由心里一叹。她知道,定然是因为今日自己不曾给这张妈妈一些好处,所以她才故意针对自己。
“妈妈,敢问我的饭食在何处?”张婉转身,看着一旁满脸讥讽的张妈妈,淡淡的问了一句。
那些胆小的宫女,她不想去为难;那能问的,便也只有对面的这一位张妈妈了。毕竟,她才是这冷宫的管事姑姑,不是吗?
“饭食?”张妈妈闻言,却故意装傻,而后才装作恍然大悟似的叹了一口气,“哎呀,我说张婉姑娘,您可来晚了。我们这可是冷宫,可不比您在储秀宫啊!”
说到这里,张妈妈特意停了几息的时间,才慢腾腾的说道,“在我们冷宫,来晚了,那便自然就没有饭食了。”虽然陛下仁慈,曾下令不准无故责打宫人,可若是有人自己来晚了,可就不关她这个管事姑姑的事了。
话一说完,张妈妈便一脸得意的看着张婉,眼里满是莫名的嘲笑。
对此,张婉却不甚在意。毕竟,早就辟谷的她,少吃几顿饭也是无关紧要的。
只不过……她暗叹一声之后,却仍是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冲着张妈妈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开。
看着张婉从容离开的背影,张妈妈眼里的嘲讽瞬间便变成了怒火。
好个不知趣的丫头,我看你还能挨饿到几时!
张妈妈呸掉了嘴里的瓜子皮,再回头时,却见屋子里的一众宫女正朝这边抬头张望着什么。
“看什么看?”张妈妈一手叉腰,一手捏着帕子,向前伸出食指冲着众人指指点点,“再看,便和那新来的一样,不准吃饭……”
众人闻言,赶紧低头别开了视线,在张妈妈的骂骂咧咧声中,吃完了这日的晚饭。
酉时已过,月上升天。
回到永巷小院中的张婉,坐在院中的石桌前,不由单手托腮,看向了夜空中的那一轮弯月。
来人间已经数月有余,也不知何时才能重回小灵界,见到师门长辈和那些师兄弟们。
张婉对月轻叹一声之后,再低头时,却随意的用脚尖踢了踢一旁的几粒小石子。
咦,这卦象的显示……
怎会如此奇怪?张婉心中一奇,正准备好生的推演一番时,小院外却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
几息之后,敲门的声音,便传到了院子之中。
“请进。”张婉起身,心里却有些狐疑。这么晚了,是谁会来自己的小破院呢?
“嘎吱”一声,破败的小院门被人推开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的清晰。
随即,一张怯怯的带着一分浅笑的脸,便出现在了张婉的眼前。
“你是张婉吧?”来人一身宫女的装束,见张婉点头后,又反身关上了院门,这才几步走到了张婉的面前。
“我叫柳儿,也是这冷宫中的宫女。”柳儿低头一笑,带着几分生涩的自我介绍了起来。
张婉见此,不由淡笑着看了过去。面前这位十八九岁身体单薄的宫女,不就是之前自己在饭堂准备开口相问的那一位吗?
当时的她,避过了自己的视线。那此时,这名叫柳儿的宫女又找来自己的院子,却又是为了何事呢?
“柳儿,”张婉看着柳儿眼中的那一丝愧疚,不由笑了,“你怎么来我这里了?”
难为这丫头还在为之前的事情愧疚呢!这柳儿倒是和储秀宫的李妈妈一般,是这宫里难得的好心之人。
柳儿见对面的少女看了过来,不由再次生涩的笑了一笑,然后才从怀里快速的掏出了一个纸包,递到了少女的面前。
“给你,”她一边说着,一边自己动手打开了手里的纸包,“快吃吧,我一直放在胸口,还是热的呢!”
一个白生生的馒头,就这样静静的出现在了张婉的面前。
“快吃啊。”柳儿见张婉有些微愣,不由向前一步,将手中的馒头,赛到了对方的手上。
“这是我趁张妈妈不注意,特意为你留的。”柳儿一边说着,一边抬头看向了张婉,眼里满是怯怯的带着善意的笑容。
她看着张婉不动,似乎又想起了什么;然后才重重的点了点头,有些怯怯不安的解释了一句。“你放心吧,这是干净的。”
张婉没有想到,柳儿此时来她的小破院,却是为了给自己送吃的。这让她不由自主的便想起了自己的大师兄来。
当年才三岁的自己,因为调皮放跑了鬼谷中师门的看山灵兽,师傅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