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若兰在脑海中搜集有关东域王府的信息。
东域地处天朔国东南方,长江以南流域,物产富饶,鱼米之乡,人杰地灵。东域原是江南大国,极为富有,但兵力空虚,兵器不足,装备落后,十年前被天朔国吞并,如今是天朔国附属国,而东域王由一国之君沦为藩王,向天朔国李氏一族俯首陈臣。
再次悄悄地把目光移到少年的脸上,他本该是东域国太子,如今却……
火上的烤鱼发出滋滋的声响,诱人的香味勾动味蕾,慕若兰盯着那不停翻动的鱼,咽了咽口水。
她觉得该说点什么,于是小心翼翼的开口,“你是……东陵擎?”
若她没记错,十年前东域国破时,东陵擎只有五岁,她细细打量他,从身高体型上来看,他似有十八九岁,若不是眉宇间那一丝少年的神采,她一定不信他只有十五岁。
鱼烤熟了,身上的衣物也被篝火烤干了。
慕若兰咬了一口鱼,皱着眉头低声嘟喃,“有盐就好了……”她说着抬眸去看对面那紫衣少年,却见他的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个精巧的瓷瓶,拨开塞子,在烤好的鱼上抖了几下,她仔细一瞧,竟然是细白的精盐,不由瞪眼,这厮怎会随身携带这些东西?他这是时刻准备着荒野求生呢?
就在她发愣时,少年手一抛,瓷瓶在火光划过一道亮光,落在她的脚边。她也不客气,捡起来拨了塞子就往烤鱼上倒,但随即动作一顿,看着这个鸡蛋大小的瓶子,抖盐的幅度小了许多,唉,也不知要在这深山老林里困多久,省着点好。
慕若兰啃着烤鱼,目光不时地瞟向对面的少年,他的动作十分优雅,慢条斯理的把鱼撕成小片,然后送进口中咀嚼,神色淡然,举止从容,透着一股雍贵之气。
见他没有搭理她的意思,慕若兰垂眼,专心的吃鱼,心想:他虽未承认是东陵擎,但也未否认,看那些东域人为护他而拼尽全力的样子,应该是东域王府的死士,最重要的是周裕为了抓他出动了骁骑营,他必然是东域王世子东陵擎。
确定了他的身份后,她又想,从东域到圣京城快马加鞭也要十天半个月,她却未得到半点消息,说明他们的行踪十分隐秘,而周裕为何带领骁骑营在此堵截他们?想到这里,她想起在崖边时周裕曾说过进宫的话,难道是皇帝李佑下旨召见东陵擎?若是如此,周裕急着在京郊伏杀东陵擎是为了斩断李佑与东域王联手的可能?
这么说,李佑已经开始另寻强援了?
也确实,东域太过富饶,亡国后,历经十年修生养息,有了前车之鉴,东域王励精图治,韬光养晦,如今也有一支庞大的军队,私底下购置了大量兵器装备,势力不可小觑。说到底,若不是七年前天朔国突遭宫变,先帝暴病卧床,先皇后和太子死于大火,太子一党朝臣被诛,几个年幼皇子间明争暗斗以致朝纲大乱,无暇顾及无声无息不断壮大的东域,也不会造成如今的局面。
李佑想与东域王联手,简直是与虎谋皮。
吃完烤鱼,慕若兰走到湖边,洗净双手,捧着湖水喝了几口。
篝火将要熄灭,那少年起身找了棵枝叶茂密的树,靠着树干坐下,盘膝打坐,闭上了眼睛。
慕若兰看着渐渐冷却的火堆,又看看树下的少年,最后四下环顾一圈后,慢慢走到少年身边,以两人身体触碰不到的距离靠在他身后的树干上,打了个哈欠,望着他刀削般优美的侧脸,明月高悬,清辉流泻,为他披上一层朦胧的柔光。
翌日,慕若兰在一片耀眼的光亮中醒来,身上盖着一件紫色外衫,她有片刻怔愣,初醒的眼中含着一丝迷离,她坐起身,握着这件锦袍细看,衣领和袖口处以金线绣着繁复花纹,灵台渐渐清明,这种金灿灿的丝线,似是寸金香,寸线寸金。
将紫袍叠好放在树下,慕若兰整理了衣裳和头发,四下走了走,却没看见那少年,心里嘀咕着,莫非他丢下我自己走了?但想到他把外袍脱给她御寒,应该不会不告而别。
湖岸边芳草萋萋,缀着零星野花,嫩绿的草叶上晶莹的露珠闪着光,清风徐徐,湖面上荡起圈圈涟漪,水面上闪烁着细碎跳跃的亮光。
清新的空气令人神清气爽,慕若兰伸着懒腰走到湖边,见湖岸低洼处有一块平坦的石头,双足一跃稳稳落下,捋起袖子蹲下,双手放入微凉的水中,掬着水简单漱口净面。湖水清澈,可见水草飘荡,一群群灰色的小鱼穿梭其中,她捋高袖子,倾身把手臂伸进水里,双手慢慢探至鱼群里,手心朝上静止不动,不一会就有几条鱼儿游进来,搔得手心微痒,她欣喜的绽开明媚的笑容,缓缓收回手臂,好几条小鱼受惊般窜出她的手心,只剩一条笨鱼被她捞出水来,在她的手心蹦跶。
慕若兰看着手心不停跳跃的鱼儿,在阳光下几近透明,蹦来蹦去也蹦不出她的掌心,不由咯咯笑起来。
哗,水面忽然破开,溅起白色的水花,紧接着,一个男人从水下冒出来,墨黑长发贴在****的胸膛,腰部以下没在水中,能看出啥也没穿。
慕若兰目瞪口呆,手中的小鱼一个猛跃终于重回水中,她微张的红唇,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三丈外的男人,哦不,她看清他的容貌,是那个少年,东陵擎。此刻,他裸身立于湖水中,挺拔伟岸的身躯沐浴在晨光中,宽肩窄臀,身材强健而不显魁梧,水珠顺着那刀削般的下巴滚落,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