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李盼旋在老家的院子里种花,她听到有人按门铃的声音。
她的母亲跑去开门。
来者是青城的两名男警,亮出了证件后,母亲把这两名男警请到客厅坐下。
李盼旋从后院走进来,认出了两名男警就是当初在医院盘问她的人。
同时,这两人也是调查她这单施暴案的主要负责人。
李盼旋住院一周后,就被母亲接回了乡下休养身体。
这两名警员则根据她口供描述出来的嫌疑人画像,继续在青城深入调查。
他们几乎每星期和李盼旋电话联络一次,李盼旋把能说的都对他们说了,但是她所有的口供都对破案毫无帮助。
尤其是她对嫌疑人的外貌描述,令这两名警员恼火过。
“世界上没有人是眼瞳全黑的!有人可能有一个眼眶里能长出两只瞳孔出来,但是整个眼眶都是瞳孔的颜色,那是不可能存在的!”警员有一次这么生气的在电话中吼过她。
李盼旋从此就不再说起嫌疑人的特征了。
这一次警员来访,第一件事就是对她致歉。
“上次抱歉了,”比较年轻的那位警员说:“是我情绪失控,对你吼了几声。其实你精神不稳定,我不应该那样对你的。”
“我的精神没有任何问题,请你们不要再把我当成疯子看待。”李盼旋仍在赌气,她明明是受害者,但这些警察却拿她当成疯子,还有没有同情心了?
“你身体怎么样了?”警员关心的问。
“我还好,就是会做恶梦,如果你也被人施暴过,你也会每天晚上做恶梦的,但你是男的,你遇上施暴的机会几乎是零。所以不必装出感同身受的样子,也不必假装关心我,你们的工作不是来慰问我的,是去抓犯人的。你们干嘛要浪费时间跑来这个乡下?”李盼旋毫不客气的责骂他们。
气氛瞬间尴尬起来。
李盼旋的母亲慌忙起身去沏茶。
较为中年的那位警员见母亲离开了,终于从怀里拿出一张照片,放在李盼旋眼前,“请你仔细辨认一下,一个月前的雨夜,对你进屋施暴的人,是不是这个男人?”
李盼旋拿起照片,看了看,几秒后,她触电似的丢开了照片,整个人从座位上跳了起来,她激动的说:“没错!就是他!是他这张脸!除了眼睛不一样以外,就是他这张脸!”
警员们互相看了一眼,仿佛确认了某种事情似的。
他们把照片收回口袋,然后对李盼旋说:“我们觉得,你确实被人施暴了,但是……你描述的口供当中,应该有很多是你自己编出来的细节。我们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是想包庇真正的犯人,还是说为了保护自己的自尊?或者说,你真的是精神方面出了问题,我们建议你去精神病院检查一次。”
“我没有疯!你们到底在讲些什么!就是这个人对我施暴的!他化成灰我也认得!”李盼旋抱住脑袋,整个人要崩溃了。
虽然只是看到照片而已,却仿佛把她硬生生带回了那个恐怖的夜晚,仿佛让她重新经历了那次的恐怖事件,叫她浑身坠入冰窖一样寒冷。
她依旧记得那个男人粗暴分开她双腿的动作……
她记得他紧贴在她脖子边,那冰冷的肌肤……
她记得她腰间那规律的动作,以及掐着她脖子的强有力的手臂……
一切都历历在目,一切都异常可怕,一切都让她濒临崩溃。
她捂住脸蛋哭了出来,不断的重复:“就是他,我没有说谎,他这张脸,哪怕化成灰……我也是认得出来的……我发誓我没有说谎。”
警员面无表情的看了她一眼,“李女士,如果你没有说谎,那么,就是世界上还有另外一个人和他长得一模一样。因为这个人在一个半月已经死了,他叫章清泉,是青城煤矿场的一名普通矿工,在四十五天前,他在野外作业,意外遇上泥石流,他当时被泥水压在山底下,救援队花费了三天时间挖掘污泥,挖到了底部,都没有找到他,后来他被判定为失踪人口。”
李盼旋慢慢放下捂住脸颊的手,“然后呢?”
中年警员说:“这些天又下了一场大雨,他的尸体总算被水冲了出来,就在他当初被掩埋的位置几米外,其他矿工们重新开工的时候,发现了他的尸身趴在煤矿间,我们想,应该是大雨让他重新从污泥里出来了。”
另外一名年轻的警员补充:“当时他的尸体显得腐烂不堪,内脏已经接近融化的状态,几乎面目全非,将这名死者送入法医院后,法医对其进行了详细的尸检。昨天,终于把死亡时间推算了出来,章清泉应该是遇上泥石流的当天就已经死亡了。”
“你们的法医一定是弄错了。”
“李女士,现在的科学技术已经很发达了,我们可以通过死者的胃部和血液精准的把死亡时间推算到秒,即使是死了很久的尸体,其误差也不会超过十个小时。法医是不会弄错的。在你的案件发生之前,章清泉已经死了,他不可能成为你口中的那名犯罪嫌疑人,更不可能对你进屋施暴,所以我们才亲自过来通知你,拜托你这一次仔细的想想,到底事实的真相是怎样的?章清泉并没有兄弟姐妹,家族中也没有其他人和他长得一样,你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他,对他印象比较深,所以才会把嫌疑人的样貌和他的长相重合在了一起。”
“不!你们在骗我!”
“他的尸体腐烂程度说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