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和浴缸都消失不见了。
暴雨从天空倾盆而至,湿透了他的衣裳和身体。
戴青云感到有人蹲在旁边,接着眼睛被手电筒的光芒照得疼了一下。
他听见了哥哥戴泽星的声音,哥哥正在拍着自己的脸,试图让他彻底的清醒过来。
戴青云努力的运用本能进行呼吸,吸入一大口被雨水湿润的空气,接着好似重新活了过来一般,咳嗽起来。
戴泽星说:“你怎么会跑回这条小巷!”
戴青云在哥哥的搀扶下坐起身,借着哥哥手中的手电筒望向四周,哪有什么音乐厅,他根本还在小巷子里。
戴青云那边合拢后的雨伞随意的躺在一边。
戴青云不禁疑惑起来,莫非刚才的经历又是做梦?
他吃疼的皱起眉,手臂好痛,低头一看,两条手臂上都是手指印,是那些女人把他摁住在浴缸里时抓出来的。
戴青云茫然的望着,分不清刚才的一切是真是假,甚至怀疑此刻。
他望向戴泽星:“哥哥,你是真的吗?还是我仍然在做梦没醒来?”
戴泽星用金属手电筒敲了一下他脑袋。
戴青云抱住头哀嚎一声:“好痛!”
“做梦会痛吗?”
“一般来说不会痛,但是有那个女人出现的梦境,我是能够感觉到痛觉的。”
戴泽星又举起手电筒,“如果你觉得你还没醒,我可以敲多你几下,敲到你确认为止。”
“不用了。你干嘛这么生气?”
“你说呢?”戴泽星责备,“竟然一个人自作主张跑来这里,你有什么计划,也不和我商量,你从来不这样的,我觉得你已经不信任我了。”
戴泽星生气的起身,捡起雨伞,打开,自己朝巷子外面走。
戴青云坐在原地看着他背影,委屈的想,不是不信任哥哥,是不想连累他。
戴泽星忽然回过头:“你这傻瓜还不快回家,要坐多久?爸妈都差点报警了!”
戴青云撑着酸痛的身体站起来,感觉自己好像做了一次长途跋涉,他走到哥哥的雨伞下,一边和他往家中方向走。
戴青云说:“要到报警那么严重吗?”
“家里到学校,走路也就半小时,你却足足失踪了三个小时,我们在家里等你等到快十点了,还不见你回来,爸妈能不着急吗?”
“那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爸妈本想开始打电话寻人的,我忽然在脑海中听到你的呼救声,同时,脑中还出现了各种各样奇怪的画面,有小巷子,有浴缸,还有……许多一模一样的女人。我马上就意识到你去了那个和女人初次相遇的巷子,我怕搞错,所以决定先过去看看再说,我对爸妈谎报你在同学家玩游戏,还说我这就去叫你回来。”
“这下完了,回去要挨爸爸揍了。”
“你活该。”戴泽星教训:“谁让你单独行动,你为什么不叫上我?”
戴青云默默不语。
戴泽星说:“是觉得我这个哥哥很窝囊,一点也帮不上忙吗?”
“我说过那个女人是冲着我来的……”
“我不管。”戴泽星说:“弟弟,你听我说,从出生以来,我身边就有个和我心灵相通的伙伴,我已经习惯这样的生活,我无法想象哪一天,我要一个人继续生存,我觉得我和你是一体的,我就是你,你就是我,很多时候,我们甚至不需要说话……”
戴泽星安静了下来,在脑海中把自己想表达的内容传递出来:弟弟,如果你出了意外,不在这个世上了,我会觉得大脑少了一半,灵魂也少了一半。所以,你遇上困难的时候,不可以把我拒之门外。
戴青云听到了哥哥脑海中的这段独白,心中一颤。没错,他和哥哥之间的心电感应太强了,强的超越了这个世间所有的双胞胎兄弟。
他们拥有这样的能力,不可能是偶然,一定有什么意义,一定有什么用处。
他不能因为自己的冒失而失去性命,他不能抛弃哥哥一个人在世界上生存,那样的话,哥哥得有多么的孤独,他和哥哥是一体的。
戴泽星用没撑伞的那只手拍了拍戴青云的肩膀,“别傻了,你几斤几两我不知道吗,你能力有限,让我帮你,这件事你一个人解决不了的。”
戴青云点头:“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戴泽星微笑:“你突然这么乖,不对劲,我弟弟不可能跟我说对不起的,他犯错向来是理所当然的态度,你是不是给人掉包了?”戴青云白了他一眼:“出来找我也不带把伞,这把伞还是我自己带出来的。”
“我出门的时候停雨了,没想到一走出来又下雨,真倒霉。”
“对了,你刚才是用什么方法把那些女人赶走,还让我从幻觉中回到现实的?我好像听到了女人们的惨叫,就像给人活生生驱逐了一样。”
“这个。”戴泽星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吊坠,放在弟弟眼前。
借着街上广告牌的光线,戴青云凑近去看这个奇特的小吊坠。
吊坠的形状长得特别奇怪,仿佛一团皱巴巴的褐色小球,比拇指大些,浑圆鼓胀,材质说不准确,不像塑料,不像橡胶,也不像金属,更不像布料。
秉持着强烈的好奇心,戴青云伸手去戳了一下这个圆滚滚的球形。
球形动了一下,猛地睁开皱巴巴的表皮,露出里面的褐色瞳孔,直视着戴青云。
这……这是一只眼睛……
戴青云哇的一声大叫,往后跳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