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福十年的冬季特别的寒冷。
鹅毛般的大雪自冬至就开始飘落,整整下了半个多月。
多年以后玉萱已经记不清当初发生的事情细节,但那一年的寒冷与绝望的感觉却让她记忆深刻。
那一天天色阴暗,玉萱早早起来,喜气洋洋的对守夜的雁书说道:“昨天我终于说通母亲同父亲一起坐下吃顿饭了。母亲虽然神情冷淡,可是上一道父亲喜欢的菜,她就往对面推推。”
雁书抿嘴笑道:“老爷、夫人感情深厚,即使有什么坎也能过去的。昨儿个能坐下吃饭,今天说不准就笑着说话了。”
玉萱道:“可不是呢,父亲已经说好今天下了朝要早早的回来的。母亲还让人把前院的大哥、二哥也请了来,说是咱们侍郎府从没有像别人家一家子坐下吃顿饭,今天就试一试热闹热闹。虽然父亲走时母亲还摆着个脸,可是能把大哥、二哥也请过来,父亲心里定是欢喜。”
雁书道:“可不是呢,老爷就希望你们兄妹几个能和和睦睦最好。”
玉萱道:“你怎么老说可不是呢?没有别的的都对,奴婢当然要符合了。”
说话间,雁书已经试好了热水,拧好了毛巾递给了玉萱。
门外守着的墨琴等着屋子里的玉萱打扮妥当了,才进来通传道:“小姐,刘府来人找您。”
玉萱奇怪:“刘府?是琪妹妹吗?”
墨琴道:“不是。是刘公子身边的来兴,我让他等在二门处了。”
“刘公子找我做什么?”玉萱有些不解:“可说什么事情了没有?”
墨琴笑:“说是来谢恩的,来兴的原话是:公子知道那天府上小姐拔刀相助,万分感谢。自从来京后多蒙江小姐照顾妹妹,如今又挺身而出帮这么大的忙,他心里过意不小姐若有什么需要帮忙地,他定会不遗余力的去做。”
玉萱和雁书听完,雁书看了看玉萱问:“小姐,那天咱没拔刀吧?”
玉萱哈哈笑起来:“让你多读书不读,以后跟着青棋多学学识字!”又问墨琴:“拿的什么谢礼呀?”
墨琴将手里的东西递了过去,精致的锦盒里躺着支金镶宝蜘蛛簪,蜘蛛不大,细细的八个小枝角一拿起来就微微颤动很是灵巧。
玉萱和雁书就着墨琴的手一看,雁书就有些不乐意:“刘公子这是什么意思?谁家一个爷们送别家的姑娘首饰的?这成什么了?”
墨琴有些为难的说道:“我也是这样给那个来兴说的,可是他说了,刘公子不懂这些,就是看着这小簪子可爱小姐一定喜欢,硬塞我手里了。”
雁书不好说墨琴,只拿眼睛看玉萱。
玉萱倒是相信刘琪那个哥哥也许真的是单纯的谢意,一个连二文钱的面钱都朝女孩子要的人,哪会有什么花花肠子借机调戏的。
布置好早餐的青棋走了过来,一看锦盒里的东西,恨铁不成钢的点着墨琴说道:“硬塞给你你就接?怎么不拿着盒子砸他脸上?还是他给你什么好处啦?一个外男的东西怎么能随便接过来给小姐!”
墨琴被说着泪只知道说:“硬塞给我的,我有什么办法?”
“好了,来兴那奴才跟他主子一样不好打发的。”玉萱开了口:“来兴可回去了?”
墨琴忙回答道:“没有,还在二门处等着,怕小姐有什么回话要带回去。”
青棋气的直瞪墨琴,要开口说什么,却碍着玉萱在没出声,心里决定等当完值一定得找墨琴好好谈谈。
玉萱拿着金镶宝蜘蛛簪,真有些爱不释手,用手弹了下小蜘蛛的触角,微微颤动的可爱。
她说道:“别的不说,刘公子的眼光还是可以的。”
青棋有些着急:“小姐,外男的东西不好接的。”
玉萱道:“我知道,可是我很喜欢怎么办?”
还是墨琴出了主意:“要不咱给来兴点银子,算咱们买的。”
青棋道:“就你又馊主意!”
可是玉萱却心里一动:“你说的对呀,青棋去取二十两银子,算咱们买的。”
青棋无法,想了想这个办法虽然馊,但是好歹能跟那个什么刘公子撇清关系,她问:“二十两也不知道够不够。”
玉萱道:“满够了,若是闹蛾的虫草簪子兴许还贵些,这个小小的金镶宝蜘蛛簪,市值也不过二十两。”
墨琴笑:“二十两也不便宜了,够平常庄稼人一年的嚼头呢。”
青棋又瞪了过去:“咱们小姐与庄稼人有可比性吗?我说你怎么尽帮着外人说话?”
墨琴在安然居,除了秦嬷嬷,最怕的就是青棋,当下低下头不敢出声。
玉萱笑:“这东西不在贵贱,难得刘公子眼光灵巧。不过我还真有一事要麻烦刘公子,墨琴你帮我传个话吧。”
!”
玉萱道:“哥哥回来后说起过余杭有个神医,最是妙手回春。刘公子家在余杭,不知道能不能帮我寻到这个神医。”
众丫鬟俱是一愣,墨琴问:“小姐哪里不舒服?”
玉萱笑:“不是我不舒服。我是看父亲最近又晕眩了两次,连宫里的御医也查不出什么来。想着既然被称为神医,定是有些本事的,不如请来给父亲看一看。只是哥哥要科考,我又不能出去走动,刘公子虽离族进京,可是好歹是当地人,也许能帮的上什么忙。”
墨琴恍然,接了青棋拿来的银子,说道:“我这就给来兴说去,一定让他想办法给小姐办成!”
玉萱这里忙完,就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