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王氏哭泣的声音戛然而止,发愣的看着自己的亲儿子。
安传武又问了一句:”母亲这是要逼死谁呢!“
屡次要说玉萱的名字,是要逼死玉萱还是邢梦瑶?谁的名誉受损更厉害?
母亲当真是后悔没娶玉萱,还是见不得玉萱嫁的更好?
长这么大,他还从没有忤逆过她。
就是上一次,她背弃了与安氏的约定,哪怕镯子都送出去了,也强硬的给安传武定下了邢梦瑶。
那时候,儿子痛不痛苦,她也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可是为了二房,一时的痛算什么呢,她寻的是长久的未来。
为此,她不惜得罪家里的老祖宗,忍着大嫂的白眼和姑奶奶的愤怒。
本以为有了邢家做靠山,儿子怎么着能在京里做个大官。
可是天算不如人算,邢家止步于工部尚书,别说进内阁了,圣上嫌弃他年纪太大,还想着让邢尚书告老还乡。
再看江府,同淮阴侯结了亲,垣哥竟然也中了探花。
那个萱丫头,本以为找不到什么好亲,结果却勾搭上了传胪。
安王氏内心里不想承认玉萱找的比自己儿子还好,可是现实摆在面前。
如今,儿子颓废的不像他那个乖儿子,更瞒着自己讨了个外任的职位。
这是有多讨厌自己?
安王氏悲从中来,眼角看见立在旁边的邢梦瑶,火气又蹿了上来!
都是她,都是他们邢家骗婚。
在外面招摇,说。
因为江睦桐的病倒,安王氏慌了神,信了他们的鬼话。
邢梦瑶还有意无意往她面前凑,做乖巧状。
谁知道娶回家来,是个母夜叉,如今还发展的打自己的儿子!
安王氏越想越气,站起身不由分说冲着邢梦瑶就是一巴掌。
邢梦瑶被打的愣神,捂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安王氏。
安王氏骂道:“都是你娶了你!都说娶妻娶贤,谁知道你是个夜叉,专门祸害我们家来了!”
邢梦瑶也是一肚子的气:本以为婆母明理,能帮着对付安传武外面那个妖精,谁知道反而打起她来。
都是在家里娇生惯养的,邢梦瑶也来了脾气,一头顶了过去。
“您打,您往死里打!”邢梦瑶似乎发了疯:“我一个好人家的女儿,被你们这样磋磨,你们还有理了!”
“儿子在外面养相好,婆婆在家里打媳妇!这就是安家的好门风!我不活了,今儿个我就死在这里,让世人看看安家的龌蹉!”
邢梦瑶哭叫着,一头把安王氏撞在地上,然后自己也披散着头发坐在地上哭嚎。
海翠看着不像个样子,又溜出去请老夫人去了。
还没走出大门,安老夫人已经扶着安于氏走进来了,后面跟着提着药箱的大夫。
大半夜开门请大夫,这不是一件小事。
管家问清楚事实,不敢隐瞒,赶紧去请了安老夫人的意思。
安老夫人一听是二房的事情,本不欲理会,没想到听到最后是孙子头受了伤。
这头上的伤可大可小,毕竟二房就这一个儿子,安老夫人起身,派人叫了安于氏,一起往这里赶。
正看见海翠往外跑。
杨嬷嬷拦住人,喝道:“慌里慌张的哪里跑,里面什么情况了?”
海翠看见了救星,赶紧跪下把事情一五一十讲了一遍。“
安老夫人听到邢梦瑶疯了一样顶撞安王氏时,表情有些暧昧。
这就是安王氏精挑细选的好儿媳妇,教养比不上玉萱的一半。
她知道安王氏早后悔了,也知道她每天寻着事的责骂邢梦瑶。
可是路是她自己选的,自以为对二房是大好事,所以安老夫人也懒的去管。
不怕人蠢,就怕人蠢还自以为聪明,偏每每做的都是蠢事。
安老夫人不发一言,带着众人往里走。
看见安王氏和邢梦瑶正打的热闹,安传武跪在地上捧着个碎玉发呆。
她用拐杖使劲敲了敲地面。
屋里的三个人听到响动抬头,都唬了一跳。
邢梦瑶光棍,反正已经闹成这个样子,左右讨不了好,索性不理会。
倒是安王氏,匆匆从地上爬起来,顾不得鬓歪钗斜,两步跨到安老夫人面前:“母亲怎么来了?”
安老夫人“哼”了一声,走到上座坐稳:“我要是不来,你们是不是准备把屋顶掀了?”
她定睛一看安传武,又气又心疼:“几个意思?自己的亲丈夫亲儿子都不过问,就知道婆媳打斗!你们看看武哥的脸!”
安传武的伤口还在流血,新血盖着旧痕,红红黑黑甚是恐怖。
大夫也没人吩咐,忙让人打了盆温水,开了医箱蹲下去给安传武擦洗伤口。
安老夫人气的,冷冷扫视一圈屋里。
指了指疏影:“你!做什么的?”
疏影一直静立在一旁,突见安老夫人问话,忙跪下道:”奴婢是二奶奶的随身丫鬟。“
”你还知道你是个丫鬟!“安老夫人道:”看着主子们打架是不是挺过瘾?拦都不拦?你们爷伤成这个样子,你们一个个不知道先给清洗一下伤口?“
疏影觉得有些冤枉,她当时根本就插不上手,谁知道老夫人来了不过问主子们,先朝着她开火了。
”来人,将这个不规劝主子的奴才,拉出去打二十个板子,然后撵到庄子上去!“安老夫人不等人开口,直接下了论断。
疏影腿发软,起都起不来,爬着就朝邢梦瑶过去:“奶奶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