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众人都因为衡官一句话而尴尬的时候,被簇拥着的小姐却笑了,饶有兴趣地问她:“那你平日玩些什么?”

“我经常玩的那些都玩腻了,陪你这不会玩的再玩一遍更提不起兴致。”

衡官随意毒舌。陪京都小姐玩了半天贵女游戏的镇守嫡长女一听顿时目瞪口呆,被讽刺得又羞又气,却又不能作。

‘这个白目的奴才!’镇守嫡女暗自咬牙,‘竟敢我们取笑来讨好贵人!’

衡官也不理会镇守家大小姐难看的脸色,视线在花园里转了一圈,又抬手指着镇守府种的一片纤细的竹子:

“城外有条河,咱们把这竹子砍了做个竹筏去划水捞鱼吧!”

一句话说完满座皆惊,如果刚才镇守府的众人还现不了她的恶意,现在可是全明白了,这一次不仅是镇守嫡长女,各个小姐也是怒容满面。

这片俗名“美人指”的竹林镇守心头所好,特别难伺候,但是模样柔美可怜。正如其名所言,竹节细如美人纤纤玉指,此时正是最好的时节,长得郁郁青青,窈窕好看。

贵族小姐挑眉惊讶了一下,扫见众人表情,表情出现明了之色,咳笑了一声又忍住。

这片竹林是入镇守府必被隆重介绍的一景,衡官说要砍了它们,什么用意那在众人眼里就是瞎子吞萤火虫,心知肚明。

想明一切,贵小姐看着衡官也是满心的惊奇,初来乍到的客人尚且知道这竹子是镇守的宝贝,土生土长的小姑娘当然更不可能不知道父母官的爱好。

这是不想在这儿混了吗?

贵小姐突然就很好奇,她可从来没见过这么直接使坏的人物,有点看好戏的心,特别想知道她继续还能说些什么做些什么。

贵小姐眨眨眼,继而开怀笑道:“这可真是有趣,我还从没见过如何扎竹筏呢!”

眼看这俩姑娘一拍即合,开始不怀好意打量起竹子来,旁边的妈妈婆子们连忙上前去劝解:“哎哟~扎竹筏子这种粗活,怎么能劳烦小姐们亲自动手,就叫奴婢找几个奴才扎给各位小姐看吧!”

张妈妈更是一个箭步上前把跃跃欲试要动手掰竹子的衡官给拦下来,几乎是费尽力气,才把她紧攥着竹子不肯放开的手给拽下来。

被摧残过枝叶的一处犹如美人身上一块疮疤,看得张妈妈一阵一阵寒,心里一阵懊悔在来的路上得罪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坏丫头,才导致她这般不计后果的惹祸。

然而现在还不是悲伤的时候,为了不是真的砍了这片竹子给小姑娘们扎竹筏,张妈妈只能继续朝贵小姐强颜欢笑:“小姐怕是有所不知,这竹筏子都是用那手臂粗细的竹子扎成的才能浮在水面,这指节粗的竹子就是看着好看的,进水里比人沉得都快呐!”

“还有这样的说法?”小姐忍着笑顺势接道,“这些我却是不知!”

“应当的、应当的!”婆子们连忙应声,得到贵小姐肯,眼看着婆子们都松了一口气。

衡官有点可惜的看着竹子,搓搓手上捋到的翠绿色,跟贵小姐开启闲聊模式随口问道:“你姓杨?”

“不是啊,你哪里听说的我姓杨的?”贵小姐不解笑问。

“哦,碰见几个身份不俗的郎君往边境那边去,我只知道其中一个姓杨,所以随便问问。”

没想到听懂衡官话里意思的贵小姐,脸色有些难看。

“我姓金。”

衡官笑笑,金,不是国姓,也不是什么大权贵,她没有直接去触碰这个金小姐此时脑中的想法,而是凭着这个姑娘对新环境兴趣寥寥的态度,猜测着这鼻孔看人的高贵女儿,十有八九是出来追男人,而不是世界那么大,跟着哥哥跑出来看看。

如果姓杨还好,门当户对,起码得是个正妻名分。

“姓金,新贵?”

衡官故意调戏地问她。

果然金小姐脸色更难看了,忍了又忍,没忍住,阴沉沉地问:“怎么,莫不是看不上我京卫府金家?”

京卫府,衡官心里嘿嘿一笑,京卫府就是现在这个便宜爸爸原来供职的地方。

看样子继任混的还是不错的,闺女敢跟将军府抢人。

搞得衡官都有点好奇那个银鞍白马的男人是什么条件的金龟婿了。

“民女怎么敢轻视官家千金,只不过都说大家闺秀柔弱,去水里划竹筏,被碰一下一个不稳就会掉水里,被哪个路过的捞起来是不是得以身相许才行了?”

“那自然是……”金小姐眼神一动,“自然要多几个水性好的丫鬟婆子伺候着以防万一了!”

衡官点点头,话题结束。

衡官成功明里暗里冲突了所有人以后,世界终于清静了。

至于什么后果,实实在在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衡官,带着戏谑的心情,坐等。

蒋帆脑电波呼叫她的时候,衡官正在坐冷板凳,一脸平静地看着一群小女生玩得朝气蓬勃。

镇守府的陪客们终于知道挑金小姐不熟悉的新鲜玩意儿下手,金小姐也终于认识到有人给脸面的珍贵。

只有衡官,想着自己漫无目的的平凡生活,百无聊赖地独自思考人生。

午后的阳光炽热,衡官抬着脸,伸出手捕捉这一丝一缕的热度,光线透过指缝洒落在脸上,微微晃眼。

衡官唇角含着笑,惋惜这单纯的温暖,达不到她深幽寒肃的内心。

这凡俗世界庸庸碌碌的人们,映射着她们这些非凡灵魂自己的庸庸碌碌,掌控凡灵两界的衡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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