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没有再见过颜笑眉。自从那次荒唐的阴阳调和后。明明未做龌鹾事,却惹阎小妹恨意满心。几场席卷北冥的打杀,只把雪山争斗的七零八落。雪雾浮空,似乎万年不散。再也没有星月照耀雪山。北冥雪山,似乎只剩黑无常一个人。偶尔能听见阎小妹隔空弄弦,在雪峰的背面。筝音悲离,弹落冰花。片片消散,风中难寻。几次去寻,几次小妹弃筝而去。留下余音,诉说寂寞,无人能懂。即便是她肯回言,又能如何?三句话内,又是生死相见。雪树林边,冰枝败落,一片残景。昔日颜笑眉的献茶地。一盏茶,一条命,谁问红颜多痴情?盘膝坐下,凝雪成筝,黑无常纵拨雨弦。此世年少英气豪,前生尘事愁未消。谁图名封千万古,只留胆气笑今朝。一曲荡气回肠,雪树重生。冰枝招展,彩花妖娆。雪蝶闻筝,依旧飞舞,却不闻,少女欢笑。弹罢一曲,余音袅袅。雪林重生时,阎小妹踏音而至。婷婷立在冰花枝头,依然目中无人,冷艳的一笑:“黑无常,没人再叫你做琴姬,何必弄弦?”终于现身与他说一句话,却换来他无声不答。冷笑过后,星眸流转,轻声问天:“你是弹给我听的,还是弹给她听的?”黑无常单掌抚过雨弦,化筝为百千雪蝶,多彩盘绕。她要的答案在空中纷飞,再惹小妹几声冷笑。素手打尽,扬到天边。几支冰翅落下,再添一丛冰冷。黑无常低眉而坐,沉声如雪:“唤醒颜笑眉,她会亲手写下清白事。”“清白?”阎小妹冷冷轻笑:“你衣不蔽体,她鞋袜不着,还空口说什么清白,活笑死个人了。”几句古里古怪,她说得冥音轻轻。扬眉再问:“黑无常,你以为我在乎你们清不清白吗?”缓缓起身,黑无常负手望雪,挺起胸膛:“君子行事,只求问心无愧,何惧流言?”她一袭冷艳,他一身高傲,一个更比一个独世不羁。“黑无常!”阎小妹怒斥,她看不得他做过龌鹾事,依然狂妄自大的样子:“我凭什么不在乎?本君与颜笑眉共享一具鬼躯,你睡了她,也就等同……等同……”话到嘴边,樱唇咬白,阎小妹几分屈辱,眼底有泪。“我不惧流言,却不许有人中伤颜笑眉。”他英眉侧目,冷看佳人。阎小妹踩碎冰枝,凌空傲雪,星眸微微:“就算唤醒她,又能怎样?你随便写一个清白给我,难道我会相信?”铁链悉索作响,被黑无抖得笔直,刺入雪中,横飞纵舞。铁索丹青笔,留下白雪言。心有冰月云奈何,枝头春花风难割。笑问人间几多蠢,只把冤字下酒喝。冬风瑟瑟,铁链龙吟,又被黑无常缠回臂间。“这是我的字迹。”雪中字,刀刀冰冷,一如其人。念过了他的七言,阎小妹星眸倒立,冥音破天:“黑无常,你说谁蠢?又向谁喊冤?”负手不理,遥望天际:“你已看过我的字迹,她醒后写清白,你可验真伪。”“你以为我会信你们串好的供词?”小妹舞袖弄风,吹乱七言,嘴角淌出冷笑:“少做白日梦,在我魂魄未满时,她不会再醒来,要你们就算清白也无处申冤。”最毒孟女手,最狠小妹心,地府的女子,果然阴险。“不必自欺欺人。”黑无常的目光依旧不视:“你三魂三魄初回,总有调养阴阳时。”“不错,在我调养时,正是颜笑眉醒来的时候。”小妹点了头,再扬眉问无常:“可你知不知道,她醒来后,为什么不来寻你?”她问声得意,隐隐几分戏谑。她自知黑无常不会作答,几声婉转,自说自话:“因为我将她困在一个冰牢里,是她绝对出不来的地方。”黑无常心沉气定,依旧无言。不做回应吗?再给你来点有趣的。“她醒来就哭,嘴里唤什么小哥哥,小哥哥,哭满整夜,真是让人心疼呢。”阎小妹说得轻快,哪有一分心疼?而且,语调古怪,说个没完:“冰牢是万年寒冰,泪还没滴下来,就结成了冰,她又被我剥得赤条条的一丝不挂,唉,这副画儿,想想就让人怜惜。”“阎小妹!”再不能忍,铁链蓦然出手,将她牢牢锁住,拉到近前,一声质问:“何必羞辱她?”小妹不还手,扬起下巴:“没错,我就是要将她扒光,我就是不给她衣服穿,我就是要让她挨冻受苦,我就是不让她见你!”小妹越说越气,好像受了委屈的人是她自己,星眸对峙英目,小妹扬眉轻笑:“黑无常,你能怎样?”能怎样?这副身体是颜笑眉,伤不得,杀不得,能怎样?“我将她关在冰牢里,是不许她寻你,我将她脱得赤条条,是不许你寻她。”小妹被锁,毫不畏惧,反而笑得更艳:“黑无常,北冥不大,趁我调养时,你仔细翻一翻,一定能找到她。”笑过后,轻轻一眨眼,微微蹙纤眉:“不过,你找到她时,就是将她看个精光时,看你们还有没有脸说清白。”苍白的脸,冰冷的唇,黑无常微起英目,波光冰冷。“黑无常,你想救她?”阎小妹侧头笑问,一点点天真:“不如我给你出个主意?”阴狠之心,岂有善意?“你把眼睛蒙上啊。”她笑过后,又故做沉思,连连摇头:“不行,不行,蒙上了眼睛,一样可以偷看,这是小孩子的把戏。”她自问自答,玩得有趣,看着黑无常的眼睛,一声赞叹:“黑无常,仔细一看,你这双眼睛真漂亮,挖出来吧。”说了这么阴损的话,小妹笑得更灿烂:“没错,你把眼睛挖出来,就一切清白了。”星眸流转,古怪精灵:“你不舍得呀?”就喜欢看他一身本事用不出的败象。小妹咯咯一笑,扬起眉毛:“你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