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娉妍再去庆熙苑时,也不知罗先生怎么想的,竟是最终答应了教导洛娉妍学习医术,只是甚为严肃地道:“歧黄之术博大精深为师亦只是略窥一二,妍儿若真心想学须得刻苦用功。”
洛娉妍自是心中欢快不已,急忙恭声应下,罗先生说完却是不再多言其他,亲手煮茗与洛娉妍静心后,却是在院中榕树下摆起了棋局,与洛娉妍对弈起来。
半日时光流水,罗先生每一步细细讲解,洛娉妍方才发现,竟是对前日那两册棋谱有了新的理解。
转眼便到了洛娉妍邀请朱媛媛等京中贵女,前来洛府赏花的日子,酒水席面儿在自是早已准备妥当,挽香居后那片小小的梨园也已收拾出来,只等着众人的到来。
随着孙文婷,李冬梅,陈氏姐妹的陆续到来,梁丽萍居然也真的带着丁秀英赴约了。
然而出乎洛娉妍意料的是,原以为因着惠宁长公主病重和锦乡侯世子未归,不会赴约的景芝,竟然也在众人到来后缓缓而至。只有郑箐儿果真没来,洛娉妍对此倒也不甚在意。
将众人引到翠庭轩安置好,洛娉妍方急忙将景芝拉到一旁,小声儿问道:“芝姐姐怎么来了?我还以为……”
洛娉妍话未说完,景芝便柔声打断道:“外祖母的病好了许多,特地让我来谢谢你呢。”
洛娉妍一愣,瞬间明白过来,惠宁长公主哪里是病了,分明是担忧过渡而已,想明白后,洛娉妍不由面色一红,嗔道:“芝姐姐怎么能跟我这般生分呢?”
景芝却是叹了口气,拉着洛娉妍的手,很是诚恳地道:“不是生分,你是真的救了我外祖母的命,也相当于救了我的命,你都救我两回了。”
见洛娉妍与景芝二人站在一旁小声儿说话,朱媛媛轻手轻脚地凑了过来,猛地一拍二人肩膀,笑问道:“你俩说什么呢?我可是听说了,洛姐姐一回来,第一个去看的就是景姐姐你。”
被惊得魂不附体的洛娉妍与景芝,不由苦笑着对视一眼,心中都是一惊,不知被朱媛媛听去了多少,方才被打断了话题,此时自然更是不能接着再继续。
见洛娉妍与景芝不说话,朱媛媛不由不满地道:“洛姐姐把我们请来,竟只是扔下我们不管不问,只与芝姐姐凑一块儿说笑是那般道理?”
洛娉妍闻言知道朱媛媛怕是什么也没听到,遂故作委屈地告饶道:“好媛媛,我可没不理你,只是箐儿姐姐没来,我问一下罢了。”
朱媛媛一听这话儿,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转头看向景芝问道:“景姐姐知道郑姐姐为何没来?”
景芝看着洛娉妍抿了抿嘴,勉强笑道:“我哪儿知道?我外祖母前段日子病了,昨儿才刚好了些。这不就直接过来妍儿的花宴了?”
听景芝提起花宴,洛娉妍一拍额头,哀叹道:“芝姐姐不说我都差点忘了。最近咱们府上梨花开了,我又离开京城许久这才想着与姐妹们聚聚呢。芝姐姐帮我招呼着媛媛,我招呼一下客人,咱们一会儿就过去。”
景芝见此微微皱了皱眉头,却是拉着洛娉妍的手,看了看朱媛媛,商议道:“要不,请媛媛帮妍儿先招呼着,我只说几句话,一会儿就走,外祖母虽说病好了,可年岁大了,这,一病,到底是上了根本,一人儿在府中,我是不太放心的。”
洛娉妍一愣,不知景芝要与自己说什么,朱媛媛这下倒是没有再玩笑,点了点头道:“那我先领着大伙儿过去梨园,洛姐姐一会儿赶紧过来。”
洛娉妍看了看景芝,见景芝朝自己缓缓点了点头,方才对朱媛媛道谢:“那就有劳媛媛妹妹,需要什么只管跟晨霜夕月说,便是二人一时没顾上,也可以跟英儿蕾儿说,都是我身边儿得用的。”
朱媛媛倒是不罗嗦,闻言点了点头笑道:“洛姐姐放心就是。”说完便招呼着与陈氏姐妹在芜廊下说话儿的孙文婷,领着李冬梅等她人先一步出了翠庭轩。
直到此时,洛娉妍才担忧地问道:“可是殿下身子骨……”
洛娉妍没有说完,景芝却是摇头道:“方才没来得及说,我就是想告诉你,箐儿去了安阳伯府,说是昨夜宵禁前顾远跟顾伯父一块儿回来了。”
说到这儿,景芝顿了顿,越发地压低了声儿道:“但是听说受了重伤,人事不省的,也不知如今怎样,箐儿哪里还有心思来赏花?就是我一会儿也该去瞧瞧的。”
说到这儿,景芝的神色也黯淡了两分,抿着嘴忐忑地望着洛娉妍,问道:“妍儿跟我说句实话,我哥哥他,究竟怎样了?是不是也受了伤?如今人在哪儿?”
听景芝说顾远昨儿夜里跟着安阳伯一块儿回了京城的时候,洛娉妍还不觉得什么,可一听说人事不省时,洛娉妍便是浑身一震,倒不是因着顾远,而是顾远的父亲安阳伯!
若是没有记错,前世里,安阳伯的忌日就在……几天后!太夫人之所以那般清冷,可不就是因着老伯爷的去世吗?他夫妻二人鹣鲽情深,老伯爷去后,太夫人……
想到这儿,洛娉妍猛地抓紧了景芝的胳膊,急声问道:“知道是谁受伤了?怎么会人事不省?有没有生命危险?”至于景芝后面的话,洛娉妍是完全没有听见。
一连串的问题让景芝顿时愣住了,而洛娉妍此时是真的很担心,很怕这世安阳伯再次离世,留下孤苦的太夫人……更害怕若是这样,自己的命运是不是能够改变?
看着一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