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宁长公主却是不紧不慢地接着道:“作为当家主母,尤其是咱们这样人家儿的当家主母,绝不能单单依着男人们的决定行事,也不仅仅是教导好孩子那么简单,一定要有远见,有主见,会决断才行。”
说到这儿,惠宁长公主叹了口气,很是疲惫地冷笑道:“功勋贵族,皇亲国戚,听着好听,可若是一个不谨慎,说不得还不如平民百姓来的安稳。”
有了先前景蕴入宫的话,锦乡侯与洛娉妍景芝三人闻言具是心神一禀,神色越发肃穆起来。
惠宁长公主却是淡淡地道:“男人又时时在家,事事能替你做主,也不能什么事儿都等着男人回家再解决。所以作为当家主母,这时候的远见与决断就显得尤为重要。”
锦乡侯闻言点了点头,想到自己一年到头也在家不了几日,对惠宁长公主的话感受尤为深刻,自己的母亲,妻子,还有这些年替自己打理府邸的岳母,可不都是这样儿的?
惠宁长公主却是没有看他,突然话锋一转,严肃地道:“虽说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但那也是要分是什么事儿的,再说有的时候我们很难分辨谁可信,谁不可信,所以有的事儿便只能藏在自己心底,对谁也不能说!”
就这一点儿,惠宁长公主对洛娉妍是很满意的,笑道:“娉妍在这方面倒是做的很好,这次蕴哥儿离京的事儿,别说府里上下,竟是连我也瞒住了,怕是也只有你自己心里清楚吧?”
洛娉妍抿了抿嘴,想要挤出一丝笑容,却是想起这些日子的艰难,不由得红了眼眶。
景芝见此过去挨着她坐下,轻轻地握了她的手。惠宁长公主却是故意板了脸道:“往后可不兴这样,虽说你是好意怕我担心,但你们这样瞒着我,难道我就不会伤心了?”
景芝急忙点头,撅着嘴道:“就是,嫂嫂竟连我也不信,你若是告诉我也多个人商量,心里搁着事儿也不嫌难受,你可是怀着宝宝呢!”
惠宁长公主无奈地斜睨了景芝一眼,却没在多说什么,见洛娉妍抿嘴一笑,却并不保证什么,故意叹了口气,心中却是越发满意起来。
说完洛娉妍与景芝,惠宁长公主才又看向了锦乡侯,淡淡地问道:“到现在濯缨是不是也该跟我们全盘托出,让我老婆子也知道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儿,蕴哥儿可是当真去了辽东?”
不待锦乡侯回话,惠宁长公主红了眼眶,哽咽道:“原就知道你心狠,可你怎能这般狠?他是你的嫡长子!是嘉善唯一的儿子,他比不得你打小在边城长大,他没去过边城,也从未上过战场,更别说指挥千军万马!你这不是要害死他吗?”
洛娉妍闻言猛地一下子站了起来,瞪圆了双眼盯着锦乡侯,就连景芝也愣愣地望着锦乡侯……
锦乡侯见此只得苦笑着摇了摇头道:“娉妍快坐下,方才你外祖母才跟你们说了如何做一个当家主母,如今你可是咱们锦乡侯府唯一正儿八经的女主人,怎能这般毛毛躁躁的?遇事冷静点,天塌下来,也要沉住气才行。”
惠宁长公主闻言脸色也沉了下去,眼刀子一下子扫向锦乡侯,正要说话,锦乡侯却是回过头来,望着她道:“小婿并未让蕴哥儿去边城。”
说到这儿,锦乡侯叹了口气,道:“诚儿从未去过边城,也未上过战场,去了能做什么呢?那些个兵痞子可不会理会你是谁的儿子,他学的那些不过是纸上谈
兵罢了,我怎会让他去送死。”
惠宁长公主与景芝闻言顿时将目光移到了洛娉妍身上,洛娉妍却是瞪大了眼,望着锦乡侯喃喃道:“可是……”
惠宁长公主见此不由皱了眉头,问道:“娉妍好好儿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儿?谁告诉你蕴哥儿去了边城的?”
洛娉妍抿了抿嘴,摇头道:“没,莫言当初回来替爷拿包袱,说是要秘密去北边儿,还特意给爷带了皮袄,东西不少,我怕泄露消息,将包袱跟药材都装进了樟木箱子里。”
惠宁长公主闻言与锦乡侯对视一眼,顿时都皱紧了眉头,好半晌,洛娉妍突然望向锦乡侯,问道:“父亲让景慎带信回来,可是安排了爷什么差事儿?”惠宁长公主一愣也望向了锦乡侯。
锦乡侯却是皱紧了眉头,声音低沉地道:“我不过是让白寿带信回来提点蕴哥儿,提防辽王世子,没想到蕴哥儿那些布置竟然当真起了作用……”
惠宁长公主闻言冷笑道:“什么没想到,辽王世子若是当真亲自动手自然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如今皇后动了手不是更好?”
说到这儿,惠宁长公主揉了揉,对于身在皇家,她亦是颇为无奈,却又无可奈何。淡淡地道:“天家无情,这话原不该我说,但却是不争的事实,圣上是个好的,多少还顾念着亲情。”
锦乡侯闻言点了点头将今日宫中发生的事儿,与惠宁长公主三人和盘托出,沉吟道:“如今却是不知……”
话未说完,惠宁长公主便冷笑道:“有什么不知的?不就是皇帝将和禧那丫头赐婚到了北边儿,辽王借此要挟皇后?皇后无子,谁做皇帝对她而言并无太大差别,但辽王生母已逝,丽嫔却是活得好好儿的,如何取舍并不困难。”
洛娉妍与景芝闻言具是大变了脸色,没想到一场宫变竟是因此而起,不由得在心底同情起和禧公主来,之前在皇后宫中的那点子不喜也就烟消云散了……
锦乡侯却是突然想起皇帝先前刚刚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