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清雅的身份洛妙姝又不是不知道,与周府也不过是有点子八竿子远的亲戚关系,以前也不曾走动,就是两三年前见方清逸才学出众才开始有了往来,如今张口闭口说什么表亲。
洛妙姝对此心底是极为不屑的,可面儿上却是不显分毫地望着周熔不说话,露出一副很感兴趣,静待下文的模样。
谁知周熔竟勾了勾唇角,便不再说方家的事儿,转而笑道:“岳母伤了眼睛,洛继宗的亲事总不好让姨娘来操持,你姐姐如今又怀了身孕,你若没事儿便多回去关心关心。”
洛妙姝闻言面儿上一僵,心底觉得格外腻歪,但想着洛娉妍对他的态度,不由得勉强点了点头。
周熔见此自是高兴不已,谁知一晃三五日过去,洛妙姝竟是一点儿行动也没有……
十赌九输这是老话儿,虽说有两千多两银子,可这上了赌桌两千多两又算得了什么?
周熔这几日手气不顺一连输了上千两银子,再加上还得买些钗镯哄了家里老少欢喜,那荷包便眼见着瘪了下去。
这日,周熔刚从赌桌上下来,带去的三百多两银子输了个精干,心情正是好不好,远远地却见一对送聘队伍吹吹打打的走了过来,围观的百姓是里三层外三层堵了个水泄不通,好不热闹!
周熔带着成儿信儿,下意识地挤了进去,只见当前一人红绸玉带束,穿紫红提花箭袖袄,围攒珠红宝金丝带,满面春光地跟在一身葛红万福团花袄的洛镇源身旁,不是洛继宗还能有谁?
二人身后跟着一顶枣红软轿,不知轿中坐着的是谁。
软轿后是俩小厮,在这大雁南归的季节里,竟抬着一对精神奕奕的活雁。再后面,则是一溜四十八台聘礼,珠光荟萃很是刺痛了周熔的眼!
再看洛继宗便是周熔也不得不承认,如此装扮下显得很是丰神俊朗。
不得不说周熔嫉妒了,狠狠地嫉妒了!这四十八台聘礼只是瞧着,便比洛妙姝那四十八台嫁妆亮眼得多!
周熔见此脸色便不由越阴沉了下来,转身挥开围观百姓,加快了回府的脚步……
周熔回府没有去给周二老夫人请安,也没去见他娘庄氏,甚至没去瞧瞧如今放在心尖尖儿上的可儿,第一次直接回了梨香院。
谁知刚进院门便得了洛妙姝正在睡觉!周熔心中的怒火抑制不住地爆了出来,阴沉着脸一把挥开要进屋禀报的雀儿,吓得莺儿缩在一旁极力缩小存在感。
周熔迈步进屋,只见床榻前层层垂幔遮掩。
周熔的怒火越旺盛了两分,大步上前,不管不顾地三把两抓扯下垂幔,便露出了洛妙姝酣睡的脸……
不知是周熔撕扯垂幔的动静太大,还是突然刺进来的光线太亮,亦或是周熔的怒火太过灼眼,睡梦中洛妙姝下意识地伸胳膊挡了挡眼睛,迷糊中怒呵道:“作死呢!”
周熔见此脸上神情越冷厉,一步上前掀开洛妙姝身上盖着的锦被,露出光洁的肩膀与艳红的肚兜。
若是以往,周熔少不得流连纠缠一番,今儿却是没了心情,厉声喝问道:“作死?爷看你才真是在作死!”
猛地听到周熔的声音,洛妙姝不由得睁开了眼,望着满脸怒容的周熔,顿时懵了,下意识地坐起身来。一阵寒气袭来,洛妙姝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才反应过来,急忙抓起一旁的薄袄裹住自己**的身子,皱眉问道:“爷这是怎么了,跟吃了炮仗似得?”
说着洛妙姝一边儿穿上薄袄,顺势扫了眼地上的狼藉,一边儿不满地道:“谁惹你生气了?竟是那我来出气!”
周熔一直冷冷地看着洛妙姝,也不打扰她穿衣,闻言却是冷笑道:“怎么了?你说怎么了!今儿洛继宗送聘礼去方家,外面热闹成那样儿,你却在这儿睡大觉,你说这是怎么了?爷怎么交代你的,敢情你都是当耳旁风是吧?”
说着周熔将手中锦被往洛妙姝脸上猛地扔了过去,洛妙姝却早已被周熔带回来的消息震懵了,也顾不得火,一把挥开锦被,皱眉问道:“此话当真?爷怎么知道的?”
周熔泄了一通,虽心中仍旧恼怒,但想着自己干瘪下去的荷包,周熔熄了怒火在床榻边儿坐了下来,靠在床柱上深吸了口气,方才将自己见到的说与了洛妙姝知道。
当然,周熔是不会告诉洛妙姝自己刚从赌场出来,只道:“今儿若非爷跟着斐兄去收银子,怕是等人家入了洞房咱都不知道!”
说到这儿,周熔再次忍不住怒道:“我不是让你没事儿多回去走动走动吗?洛继宗的婚事,你虽是妹妹,但也该关心关心才是,怎地人家都送聘礼了你却还在这儿睡大觉?”
洛妙姝早已气得脸色铁青,也顾不得回答周熔的话,翻身下床扬声道:“都是死人吗?还不滚进来给我更衣!”
缩在门外的雀儿跟莺儿早已将俩人的对话听了个一清二楚,知道洛妙姝与周熔此时都心情不好,二人不敢稍有耽搁,急忙进来替洛妙姝更衣。
谁知洛妙姝一看雀儿手中的家常薄袄,一把扯过扔在地上,反手便是一耳光扇在了雀儿脸上,厉声冷呵道:“你是猪吗!竟让我穿这身衣裳回娘家去丢人?”
洛妙姝这一巴掌乃是含怒而,雀儿巴掌大的小脸肉眼可见的便红肿了起来,却是不敢耽搁分毫,急忙转身重新挑了件大红地儿散绣月季的通袖夹袄出来。
洛妙姝一见那大红色,不由想起今儿洛继宗去方家送聘礼,竟然没人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