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生与死的间隙之中,我看见那位主宰,摇曳着令人疯狂的身姿,逐步向我靠近。于是我的左眼爬出蛆虫,右眼炽热得如同山峰的岩浆,一切都只为了称赞那非人的光景。
——阿卜杜拉·阿尔哈萨德
一切的开始都没有尽头,哪怕死亡将之终结。终会有莫名的回响游弋在莫名的空洞之中,虽然无人可觉,但它却默默注视。
幽幽冷光,如同最为锐利的刀尖直直刺向言小天的眼睛。温迪戈之王在说完话之后便一动不动,目光像是固定住一般钉在了言小天的脸上。
没有错,温迪戈之王的推测并无错误,言小天感受着双手之间那冷冽的空气,回想起之前传承之地的印章还在手中时的那种坚固的质感,突然之间有些唏嘘起来。
因为在传承之地的所有墓碑碎裂与消失之后,那枚印章也随之消失不见。
不,并不是消失,而是转换成另一种形式的存在。言小天感受着身体与精神之中所发生的一切,不仅有些愕然。
而言小天的这份愕然,在温迪戈之王看来,恰恰是因为自己说中了。
“如何。”温迪戈之王张开长满了白色巨齿的嘴巴,同时目光扫过言小天,落在了不远处的宝雨心身上,很显然,它十分忌惮这位噬宝者,毕竟自己现在身体虚弱,难以抵挡宝雨心的攻击。
“你想要什么?”言小天突然开口,语气平静,这让温迪戈之王突然一愣。
温迪戈之王的心底突然涌现出一股不好的预感,淡淡的不安萦绕在他的头脑之中,然而之前的推测以及言小天的表现却已经表明了言小天丧失了那种能够克制自己的方法。那么自己是不是遗漏了什么东西?
不,温迪戈之王在心里暗暗摇头,它相信直觉,因为野兽总是靠这种东西来生存,然而它是温迪戈之王,其他的窃魂兽对于自己,不过是无脑而粗鲁的白痴。
“智慧,终究胜人一筹。”温迪戈之王强行压下自己心中的不安,咧开一角羊嘴,对着宝雨心开口。
“放我走,你将收获温迪戈的友谊。”
听到这话,还未等宝雨心回应,言小天便已经微微冷笑起来,随后打断了温迪戈之王的声音。
“想逃?求饶了?”
“随你怎么说,但我想走,你们留不住。”温迪戈之王伸出一根干枯细长的食指,令人在意的是它的指尖缠绕着一股诡异的乌光。
“这是……”宝雨心一眼就看清了那股乌光的具体模样,脸上露出惊容。
“使徒的标志!”
“没错。”看到宝雨心的样子,温迪戈之王的眼中出现了一丝得意之色,随着它的呼吸起伏,那抹乌光也随之浮动,似乎与温迪戈之王心意相通。
不过宝雨心很快又冷静下来,她的眉尖一挑,语气有些复杂。
“你是哪位使徒的走狗?”
“重要吗?”温迪戈之王看起来有恃无恐,嘴角露出轻笑。
“使徒?”听着温迪葛之王与宝雨心的对话,言小天不禁微微皱眉,同时他向巴扎询问相关的事情,却没想到巴扎竟然顾左右而言他。
“那么,你会冒着得罪,甚至是阻碍使徒计划的风险,而要我的命吗?”
温迪戈之王咧开嘴,语气森冷的开口,而宝雨心脸上显露出了犹豫的神情。
“哪来这么多麻烦。”
言小天踏前一步,对着温迪戈之王伸出指头。
随后,言小天轻轻一勾手指,眼睛却看向那些正在温迪戈之王身畔痛苦的哀嚎的怨魂。
它们早已不复早先温迪戈之王刚刚释放出来时的凶残面貌。
现在的怨魂似乎更应该被称之为冤魂,原本扭曲而狰狞的面容因为失去了温迪戈之王的掌控而变得茫然。然而它们生前因为遭受了极大的痛苦与绝望,导致了灵魂深处变得漆黑一片。
于是,永恒的折磨感便又涌入这些逝者魂魄之中。言小天能从它们的眼中看出那股子凄凉与绝望。
“生命,不该被如此践踏。”
言小天回想起了那晚,在镜子工厂之中,寄镜虫所储存的那诸多生灵的血肉,以及那股令人厌恶,作呕的腐臭。
似乎是猜到了言小天心中的想法,温迪戈之王也顺着他的目光向四周溢散的亡魂看去,同时开口,语气冷幽。
“你,要为这些早已不存在的东西而付出代价吗?”
“是你要付出代价。”
言小天打断了温迪戈之王的话,同时他再次走上前去,距离温迪戈之王不过只有几步之遥。
宝雨心眼看着言小天离温迪戈之王越来越近,刚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发不出声音,她愕然,才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要说什么。
“他们的痛苦,他们的欢乐,他们的酸楚,在生时属于自己,在亡时,却被你们利用。”
言小天深深呼出一口气,接着说下去。
“你觉得,我会放过你吗?”
话音未落,温迪戈之王的瞳孔便猛然收缩,然而比其动作更快的是它的身体,这具非人之体早已在大脑作出反应之前便开始行动。原因无他,只是因为窃魂兽天生的直觉。
嘶吼,伴随着巨大的阴影,腥臭,来自于磨人的爪牙。
若生命最终的归宿对于生前毫无意义,那么生的过程又有何可令人眷恋之处?
“这一切,不只是为了亡者,还为了那些……那些生者……”
言小天边说着,脑海之中浮现出一些人的身姿,巧笑倩兮的少女,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