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松真人满意地点头,这才抬步,捧着时眠往玉床那边走。
“搞什么?!”
时眠几乎要疯了。
“你就这么原地开工了?没什么要准备的吗?起码把外面的禁制打开呀?”
她几乎是欲哭无泪,连带着隐藏着的清酒,也浑身一阵软。
它本来打算趁着寒松真人打开禁制的时候溜出去,然后就不愁逃不走了,可现在呢?不说禁制了,看看那边那只斗转虎,怎么可能逃得走?
完了。
清酒心里只有这一个想法。
时眠终究没能猜到寒松真人的打算,这个空子被堵上,他们是不得不去面对一位结丹真人的怒火了。
就连睡莲龙日天,此时也都觉得无望了,这怎么逃?空间跳跃也跳不过禁制呀?
时眠一阵绝望,眼睁睁看着寒松真人带着她靠近玉床,随手布了个改造过得聚灵阵,将周身的阴气全部聚集过来,便打开了玉盒。
“……咦?”
寒松真人眉头一皱,眼中划过一丝疑惑。
“怎么气息消失了?”
他再次感受了一下,无比确定地发现,他明明打开了玉盒,吹雪佛莲也就在眼前,可刚才那股纯洁又盛大的气息,真的没有出现。
寒松真人还没有想到这吹雪佛莲是假的,只是有点奇怪地将时眠捧起来,想要用灵气探一探。
这一探哪能得了?时眠人族的经脉总是没办法随着外貌形态的改变而改变的,时眠不可能乖乖让寒松真人查探。
恰在此时,她的换形符又一次要失效了,时眠正想再启动一张花瓣里的符箓,却扑了个空。
“……没了?”
她不敢置信地在心里低吼,她辛辛苦苦练了那么久符,画了那么多张,居然就不知不觉中,没了?
感觉到已经有点不稳定的形态,时眠只能在心中苦笑了。
但要就这么等着寒松真人来宰杀,她不服!
时眠心一狠,趁着寒松真人没有多防备,直接身子一滚,便从他掌心掉下去,直直落在了玉床上!
“……”
“怎么回事!”
寒松真人惊怒,他似乎已经察觉到了什么,直直瞪上那玉床,却发现哪有什么吹雪佛莲?那是个人!还是个小孩子!
时眠脸朝下,紧紧贴着时酌,寒松真人没有看见她的脸,便自以为是地恍然大悟了。
“难道这佛莲并不是第一次成熟,而是第二次,这次是化形?”他看向洞穴门口守着的斗转虎问道。
扯淡呢。
斗转虎在心里这么说着,可又控制不住自己,鬼使神差回答道:“我也不是一开始就守着,不太清楚到底是第几次成熟,或许……是这样。”
寒松真人惊喜,年份更高的吹雪佛莲,好处自然更大,只是这化了人形,要是不好控制,反而伤了时酌就不好了。
他神色一正,蹙眉看向那个缩着没动的小孩子身影,伸手去正想逼它化回原型呢,却被那陡然爆发出来的灵气一掀!
寒松真人“蹬蹬蹬”退后了几步,不可思议地看向玉床之上。
他一个结丹真人,怎么会被掀开?
然而玉床之上已经什么都看不清了,层层阴气卷起的风暴,像是一个大茧,紧紧包裹住了两个人儿,还有一缕缕的黑气在上面翻卷。
“什么东西……”寒松真人眯了下眼睛,又陡然睁大:“愁云?!”
“怎么会有愁云在这儿?”他胸口起伏不定,脸色涨红,显然是愤怒之极。
一个飞身,便到了洞穴门口,他一掌将斗转虎打得倒退几步,直到撞在了禁制上,才焉焉地落在地上。
寒松真人目眦欲裂地掐住斗转虎:“你敢骗我!你是在害她!”
“你怎么敢?你怎么敢?”他连着呼吸起伏不定,直到双眸都泛红:“你可知道那位大人是谁?她若有事……你完了,就算我不杀你,你背的孽也能让你永世不得超生了……”
斗转虎才不听他这些莫名其妙的话,只觉得这个人莫不是疯魔了。
它一面在面上做出恐惧之情,不断的摇头,心里的暴戾和恨意却快要压制不住了。
到底是堂堂斗转虎,骨子里的傲气和野性是磨灭不了的,寒松真人不只是强抢吹雪佛莲,还要折辱它,将它当做奴隶一般,它怎能服?
即使表面上再怎么顺从寒松真人,那也只是在为逃脱甚至复仇而隐忍罢了。
“我、我知道,有东西,救……”
逼迫之下,一直不会使用神识的它居然也勉强突出了几个音节,传音到了寒松真人神识中。
寒松真人勉强冷静下来,双眸狠狠地盯着它道:“现在就带我去,否则,死!”
斗转虎忙不迭点头,转身领着寒松真人出了洞穴。
它心里暗想着,无论那个冒充佛莲的人是谁,只要趁此番能给那个要救的人多添添堵,就不枉它如此给她制造机会了!
清酒也看准了机会,一同溜出了禁制。
它顾不上管时眠如何,只晓得此番,能逃出一个是一个,至于时眠,它没有救她的能力,只能看她自己了。
洞内顷刻安静了下来,只有阴气盘旋凝聚的乎乎声,禁制就在洞穴门口,没有撤掉。
不过,就算是撤掉了禁制,恐怕时眠也没那个本事逃了。
时眠此时只觉得浑身都被冻僵,一丝知觉也没有,连龙息岩制成的袍子都失去了作用,顷刻就被阴气冻成了薄薄的冰层。时酌的身躯紧紧贴着她,就像是万古寒冰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