敦阳山,演武台。
赵宝龙挤在一群弟子当中,无头苍蝇似的来回窜着,怎么也出不去。
“赵师弟,这边!”
他顺着声音找去,只见一个英俊帅气的少年正在那边给他招手。
赵宝龙废了老鼻子劲儿才浑身凌乱地挤了出去,跑到他身边,气喘吁吁地撑住腰。
“真是的,挤死了,姚师兄怎么在这儿?”
“我就想着你可能进不来呢,特意过来等着找你呢。”姚遇玄爽朗笑道:“盛典嘛,没办法,咱们西面边缘弟子的比试场就这一个,自然是所有人都往这边来了。”
“毕竟是西面唯一一个被赐名了的边缘弟子山峰啊。”赵宝龙不由得面露感叹:“不像师弟那个山峰,连名字都没有。”
“哈哈。”姚遇玄笑笑:“既然是来了敦阳山,我就尽尽地主之谊吧,来,走这边。”
赵宝龙跟上去,远离了人群聚集的地方。
“师兄,这边有路?”
“当然了。”姚遇玄回头,得意道:“不过只有本峰弟子知道,咱们走这条路,也清净些。”
赵宝龙看他回头的样子,一时间心中跳了跳,为了掩饰心中的不自然,才咳嗽了两声道:“姚师兄倒是越来越英俊了,没少被师姐妹们惦记吧?”
谁知这恭维的,却像是马屁拍到了痔疮上,姚遇玄脸色一下子阴沉了下来。
“再英俊也没用,该欣赏的人却不会欣赏。”他几乎是咬牙切齿道:“你们峰那个郑立海,是从哪里得来了一种奇怪的符箓?他可将我害惨了……”
“郑立海?符箓?”赵宝龙奇怪地摸了摸头,突然想起了某个一直在卖符箓的人。
“师兄说的是什么符箓,师弟不知道,不过郑立海倒是一直和一个在卖符箓的人走的很近,此人……”
他将时眠的种种事迹都叙说了一遍。
姚遇玄一听,立马就肯定这个什么时眠,一定就是卖那种奇怪符箓的人,不然原先郑立海那个傻大个,怎么突然会耍心机,还会坑害他了?铁定都是和这个家伙学的。
“怎么了?师兄?可是有何不妥?”赵宝龙没憋住,问了一句。
“不妥的大了。”姚遇玄冷笑:“本来我与孙师妹都快成了,都是这个郑立海横插一脚,还坑害得我形象大失……”
他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一张脸都憋成了猪肝色。
“你说你和这个时眠,是第一次比试的对手?”
“是啊。”赵宝龙眼珠子转了转,低声道:“本来我就想教训教训的……师兄,可要我下手狠些?”
“是要狠,要狠到这个地步。”姚遇玄手并成刀,狠狠往下一砍。
“……”赵宝龙一时有些张皇地看他:“有……有这个必要吗?”
“当然了。”姚遇玄一张俊脸都扭得不成样子了,阴狠道:“不只是她,还有郑立海,也一并如此。”
赵宝龙咕咚一声吞了口口水,才勉强冷静下来:“可是……宗门大比,就算边缘弟子管的松一些,也绝不允许出人命呀?”
“不一定要当场死啊。”姚遇玄意味深长道:“下来以后,不治而亡,就怪不到我们身上了。”
“……”
赵宝龙心里怦怦跳着,还是很犹豫,他仓惶看了看姚遇玄,总觉得他和印象中不一样了。
“这也是事出有因的。”
姚遇玄看出了他在想什么,连忙压住心中不断溢出的恶气,勉强维持住了一点那英俊爽朗的样子,脸上带了丝羞愤和苦恼。
“你不知道,郑立海借着那时眠的什么奇怪符箓,让我出了多大的丑,还让我背了不少灵石债,被掌事警告,差点就终生都没有资格进入外门了……”
他尽力将自己说的更可怜一些,郑立海一些恶作剧似的捉弄找事儿,也被他苦大仇深地说成了是心存恶意,要毁他前途。
其实郑立海远没有做那么过分的事,只是姚遇玄自小仗着一张鹤立鸡群的脸,和很有希望晋升外门的修为,在边缘弟子中受尽了追捧,从没有过什么曲折。这下一时丢了形象,他好面子又心眼小,心中恨绝郑立海,这才想要杀了他和时眠两个。
果然,一向以他为首的赵宝龙一听,立马气红了眼。
“真是欺人太甚!”他眼中现出坚决道:“师兄放心吧,师弟一定好、好、教、训、这个死丫头。”
姚遇玄心中很满意这只被驯服的狗,面上却是无奈又伤感的表情。
赵宝龙一看,更是恨上了时眠。
“说来,我与这个死丫头一同下的山,她也快到了……”
“让让让让!”
话音未落,便被一道风风火火的女声打断。
赵宝龙一怔,立即反应过来道:“就是她了!”
两人快速从小道上跑出去,站在演武台附近,就看那缓慢向上蠕动着的人群,突然被杀出了一条直线。
只见那人海中间,硬生生被人分出一条道路,如波涛一般,两边的人你推我我推你,翻涌着向两边倒去。
而细看一下,那开路的人——
居然是用浑身蛮劲儿把人撞飞的!
没错,时眠仗着身上的法衣厉害,自个儿撞别人也绝不会伤到自己,便无视前面一切阻拦,一气儿往前冲着。
偶尔有块头大的,她撞不飞,便踩人家的脚,一脚下去,趁人跳脚,再飞快撞开冲出去。
她就这么野蛮又阴险地,收获了无数“哎哟!”、“我艹!”之后,居然在黏糊又紧实的茫茫人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