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时后,郝浪等人回到了家里,此时天色已经蒙蒙亮了。
进到小超市里,把吃过了玄女给的疗伤药的老奔往房间床上一扔。又把睡得直打呼噜的啸天从车里抱出来,扔到了另一个房间的床上,郝浪重重地吐了一口气,这俩妖精实在太沉了!
这个超市租的也真是及时了,俩房间当天晚上就都用上了,要不然还真不知道给他俩安排到哪去。
不过转念一想,如果不是租下来了这间超市的话,根本也就根本不会有后边的一系列事情了。
到底是好是坏,这是个郝浪暂时读不懂的玄学……
玄女也压根不给他考虑的机会,郝浪坐在椅子上休息了还没有两分钟,玄女就拍了拍身边的小鬼儿的脑袋说道:“休息够了咱俩就出发吧,把这个孩子送回他母亲的身边。”
郝浪自然不会有什么异议,也走去摸了摸常霖的小脑袋,然后走小鬼儿期盼的眼神中,带头走出了小超市……
博爱康复医院,一家中外合资的甲等医院,对于治疗肿瘤方面的疾病有很高的见树。
这里离着柳辣家不远,徒步也就几分钟的路程。整整四个月的时间,常霖都是在这家医院里度过的,直至生命消亡的那一刻。
眼下是个微妙的时间,对于黑夜来说太晚,对于清晨来说又太早,所以即便是素来忙碌不休的医院,这个时间也难得的寂静了下来。
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郝浪和玄女走进了医院的大门……
“睡了吗?”
“刚刚才睡着。”
“唉,太可怜了!”
“是啊,都哭了一晚上了,真让人心疼啊。”
“你别跟其他人说啊,我刚才看见柳医生回到办公室都流眼泪了。”
“不会吧?不过想想也正常,那个孩子实在是太可爱了……”
四楼住院部,两个值班的小护士窃窃私语。
其实相比较而言,护士和医生都算是较为冷血的职业了。倒不是坏,刚开始从业的时候也是怀抱着一颗纯纯赤子心,可是当每天面对的都是死亡、绝望、倾家荡产治病这些负面情绪后,人理所应当也就麻木了。
所以说能让他们觉得感动、甚至流泪的东西不多,这就像是既然伤口一碰就会流血,干吗还要碰他呢。但不多,并不代表没有……
一间双人病房里,一个脸色苍白,眼睛红肿的年轻女人沉睡着。睡得并不踏实,嘴里在不住念着梦话:“小霖你在哪啊?快出来吧,妈妈找不到你了……”
一边说着梦话,眼泪一边也又不自控地流出来,一滴一滴,梦里的她应该也在哭吧……
十几米之外,值班医生的休息室里,同样有一个辗转反侧的身影。破天荒地,这天晚上柳医生失眠了,上一次,应该还是几年前刚刚参加工作的时候吧。
那时是他诊治的第一个病人离世,整整三个晚上的时间,柳医生都没能睡着。但之后的这些年,一个又一个的病人离开,也让他不可避免的麻木了。
直到四个月之前,那个母亲和她的儿子出现。
年轻的母亲,比自己略微小一些,或许还不到三十岁。可爱懂事儿的小男孩,血癌晚期,只剩下极其短暂的生命。
柳医生至今还记得当检验结果出来时,那个女人说的话,别的病人的家属,大抵都会说一些话类似“大夫求求你救救他吧、大夫求求让我儿子多陪我一段时间吧。”
唯独这个女人,她什么也没有说,她默默掏出电话定了两座相邻的公募。她很理性,理性的可怕,理性的知道这个病可能没法治,理性的准备跟儿子一起去死。
柳医生承认,自己被这个女人吓到了,或许,也莫名有了那么一点儿爱吧。
这四个月的时间,他做了很多事情,列如他将男孩原本只剩两个月的生命延长到了四个月,列如他为了方便女人照顾儿子,给他们安排了一个双人间,但双人间里只住他们一家。
列如这四个月里,他仿佛一个父亲一样,带着小男孩出去玩,给他买好吃的,给他买玩具,给她买了一束花。
但真的太短暂了,有些事情是不可逆的。小男孩终究还是在日渐衰落,最终离世了。她哭了,嚎啕痛哭,哭的昏厥了过去。没人知道他也哭了,或许没人知道吧……
但辗转反侧的柳医生并没有发现,屋子里的夜灯不知何时被人关上了。两个值夜的小护士也没有发现,她们掉落在地上几张工作表,不知何时被人捡起放回了桌面上。而年轻的母亲眼角流落出来的眼泪,也被一只小手轻轻拭去……
一路走进了病房里,郝浪惊讶“还真看不出来了啊,你母亲长得还挺漂亮。对了,那个柳医生……”
他话还没等说出来呢,小鬼就转过头怒目而视。耸了耸肩膀,郝浪没再继续说画……
而玄女倒是开口了,对常霖说道:“好了,看一眼就得了,以后日子还长着呢,咱们还是先去把你复活了吧!”
小鬼的尸体现在在医院的停尸房,本来应该直接就拉倒殡仪馆的,但是因为他母亲哭的昏过去了,没有人操办,所以也就只好先如此了。
几分钟后,三人出现在了医院的停尸间里,这里面还是挺冷的,懂的郝浪直哆嗦,连连催催玄女快点。玄女也不啰嗦,找到了常霖的尸体后,掐诀念咒,然后命令小鬼躺在了自己的身体上面,身魂合一。
再接下来,她表情看着极其肉痛的地从兜里掏出了一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