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竟命了紫芸和青芸清点各宫送来的礼品,并详细记录,因各宫送来的都是些补品,却不知药性,需问准了御医才好使用,就先收入了库房。
由芮夫人和连弦照顾连袖服药。连袖只喝了小半碗,便开始反胃呕吐,弄污了被褥衣裳,宫女们都忙碌了起来,端水换巾,又替连袖擦拭身子,更换寝衣。
连弦也慌了,递了眼色给芮夫人,芮夫人自是会意了,顾及现下宫女都围着忙碌,暂时也不宜开口。
琅竟在一旁也帮不上忙,只好等着。宫女们收拾好,就告退了。琅竟又回到榻前看连袖,脸色有些发红,气息也急促;应是呕吐造成的。琅竟着急,叫了紫芸去请张长隆来。
紫芸应声正要出去,被连弦拦了下来。
“且慢,王爷切等一等,母亲有事要去王爷商议。”连弦提醒了芮夫人。
琅竟转身望向芮夫人。芮夫人走到桌前搁下剩下的大半碗安胎药,便在桌前,示意琅竟近身来借步说话。琅竟起身过去,连弦接上在榻前看护连袖。
“王爷,妾身有个不情之请。”芮夫人屈了屈膝求告。
“此刻这殿中就我们一家人,岳母大人不必见外,但说无妨。”琅竟赶紧扶起芮夫人,又示意她坐下说话。
“王爷可知王妃的身子,并非像外界所知一切无碍?”芮夫人先试探着问了一句,见琅竟点头不语,算是默认了。就又道:“王妃在宫中无依无傍,可以信任托付的人就只有王爷。妾身此次奉召入宫也不过三日光阴,这往后时日漫长,王爷要多加留意才好啊。”
“是本王定会好生留心,”琅竟答道,“今日之事传得阖宫皆知,来往送礼问安反倒扰了袖儿修养,明日一早本王就去拜见父皇,向父皇谢恩,禀告父皇王妃一切无恙,也叫父皇莫有牵挂。”
芮夫人点头称是,又道:“还有一事,紫芸和青芸自是会尽心照顾王妃,妾身恐怕她二人未曾生养也全无照料孕妇的经验,妾身离宫后又无法再身旁效力,所以请王爷允准,”说到此处,芮夫人起身屈膝,“请王爷成体恤身请求,由王妃母家派可信之人专门照料娘娘怀孕生产之事。”
琅竟一听,旋即解意八九分了,连袖有孕至今常感不适,又有些许出血症状,却从不对张太医言说,而张太医每日请脉也均是道王妃只是“孕期不适”、“并无大碍”,芮夫人是连袖生身母亲,她的建议或许才是更应顺承的。
“是,夫人的建议本王也觉得甚是有必要。”琅竟这算是允了。
“那么妾身就多谢王爷成全了,”芮夫人这才直起身来,“那事不宜迟。明日王爷入朝房,妾身准备好手信请王爷代为转交我家老爷。请他安排适合的人选进宫。”
“安排人进宫的事,需要再有些思量。切莫叫人察觉了。”琅竟此言正中芮夫人心意,琅竟又应承到:“此事交由本王,夫人便安心,这几日多陪陪袖儿,让她心情愉快最要紧,旁的事便不必烦扰她了。”
芮夫人见琅竟心思如此缜密,又事事以连袖为先,便放心交托了。连弦在榻前,虽听不见二人的对话,心里也是明白的,见母亲的神情越发的释然,便只良王姐夫是许了母亲的提议了。连弦也暗自的欢喜,这样一来长姐的身子,腹中的孩子都能确保无虞了。
紫芸进房提醒已是晚膳时辰,请王爷、芮夫人、三小姐去用膳,王妃这儿可交于她与青芸。琅竟却说要在房中陪了连袖一同用膳。连弦也不放心长姐,也道要留下。芮夫人便提议将他三人和王妃的膳食一同送到房中来,免了他们来回走动。
紫芸应声出去,一会儿就有宫女陆续捧了食盒进来。连袖的菜式都是御膳房特制的,一日三餐的送来,都是滋养的食材,也做得清淡可口。连弦让琅竟和芮夫人先用,自己则要与青芸紫芸一同服侍了连袖用膳。这日御膳房准备了甲鱼贝母汤,连袖方才呕吐之后食欲不振,便只是多饮了汤水,饭菜用得少了。
晚膳过后,为了不扰连袖休息,芮夫人便携了连弦回了偏殿。芮夫人唤了紫芸到房中吩咐她做事。
“紫芸,明日你随三小姐按着这礼单上的分配,到各宫拜见。王妃这里我来照料即可。”芮夫人拿出张礼单,指了柜上礼品吩咐道。
“是,奴婢明白,明日奴婢早早备下软轿,好不累着三小姐。”紫芸很是乖觉的应了。
“母亲,女儿自己独自前往?”连弦好生惊讶,母亲竟做这番安排。
“是,”芮夫人用了一种没有商量的语气回答道:“由你独自前往。”
见连弦一脸疑惑,芮夫人又补充道:“你是王妃的亲妹妹,由你去也无不妥,为娘要多在王妃身边,留意她的衣食住行一切的细节,但是各宫拜见礼都备下定是不能不去,所以就由你代表,走这一趟。”
这样的理由,芮夫人即便不给连弦也是会从命去拜见兼送礼的。只是她不喜后宫那些妇人的尖酸嘴脸。芮夫人也是知道她在作何心思,又道:“弦儿,家人从小要求连袖十分严苛,而对你却多是偏爱,纵了你的个性也和连袖大相径庭。如今你也长大了,即从咱们府里走了出来,便也要学会收敛锋芒,学会隐忍才好。”
连弦闻言深觉有理,芮夫人又交代:“明日拜见并不要久留,一宫宫的轮番过去,尽了礼数即可。只是皇后、太后的宫里,要见机行事。早去早回。”
“是,女儿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