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有孕已经八个月了,肚子挺着行动很是不便。太子纳娶侧妃孟氏之事又让她颜面尽失,便不爱出门,时常自称不适,躲着人一般。
孟慧灵成了东宫最得宠的人,琅元对她夜夜陪伴不说,又在朝政之事上听取了孟氏几番提议,倒颇有建树,得了皇帝的赞赏,琅元便更加对她言听计从。孟慧灵也十分的乖巧懂事,日日向太后、皇后晨昏定省。太子妃江氏处她也日日去求见,只是江氏不愿待见她,几乎都是将她拒之门外。
太子妃江氏请旨母亲丁氏入宫陪伴生产,不日丁氏便入居东宫了。江氏自是将先前所受的种种委屈向她倾吐,丁氏也愤愤然为女不平。
这时春桃来报,说:“启禀娘娘、夫人,侧妃孟氏得知江夫人入宫,特意带了礼品求见。”
“黄鼠狼拜年,能安得什么好心。”江氏一脸厌恶,道:“让她滚,本宫懒得见她!”
春桃正在奉命出去打发孟氏走,被丁氏喝住:“慢!”
“女儿,你是妻她是妾,嫡庶尊卑分明。她即来拜见,你就尽管拿出正妻的威仪来压制她就是了。”丁氏转头对春桃道:“去传她进来,本夫人也想见见这个侧妃。”
春桃出去后,江氏还是表示不愿见孟氏:“母亲,您不知道这狐媚子,很是会做表面功夫,抓尖卖乖,也不知在太子那吹了什么‘枕头风’,殿下以许久不来看望女儿了。女儿对她恨之入骨,又怎能心平气和见她。”
“这就是你不如她的地方,喜怒不形于色是宫里的生存之道。你且在你正妻之位上安坐便是!”丁氏教说着便扶了女儿江氏在正中位上坐好。她自知女儿从小便是娇生惯养,宠得大小姐脾气,更是不曾有受过这样大的委屈。如今自己入宫陪伴女儿,那便是要尽全力护住她,现下便由她来会会这个孟氏罢!
一会儿,春桃便领着孟慧灵和她的近身侍女柳翠入殿。慧灵十分恭敬的跪下先向太子妃江氏行礼:“妾身孟氏,拜见太子妃娘娘。娘娘康泰永延,长乐未央。”
江氏强忍了怨气望了母亲一眼,并不叫孟氏起身。还是丁氏有言道:“侧妃不必多礼,快快请起。”
慧灵旋即又向丁氏见礼:“见过江夫人!”此行的是平礼,虽是妾室,却也是太子的妾室,地位总是要高于臣子之妻的。丁氏也立即起身与她见礼。
“妾身与夫人初次相见,特带来白玉如意一柄赠与夫人,还望夫人不弃。”慧灵说着便从柳翠手中取一锦盒交于春桃。丁氏开了锦盒,取出玉如意淡淡的赞了几句,谢过了她。
慧灵从柳翠手取来另一方锦盒,笑颜以对江氏道:“太子妃娘娘,昨日太后赏了妾身一盒血燕,妾身卑微不敢独享,想着娘娘怀着身孕特意带来奉与娘娘。”
丁氏与江氏相望一眼,这孟氏如此言语,到底是没见过世面的小家子,竟胆敢在此显示恩宠。江氏嗤之以鼻,道:“虽说这血燕珍贵,但本宫这还是应有尽有的,倒是侧妃你不曾享有,既是太后的恩赐,侧妃还是自己留着慢慢享用吧。”
慧灵稍稍显得尴尬,但仍致礼浅笑道:“这是妾身对娘娘的一点心意,也是妾身对娘娘腹中皇子的一点心意。”
“那便多谢侧妃的好意了,春桃,收下罢!”丁氏命道。慧灵立即欢喜的奉上锦盒,倒是那江氏不解的望着母亲丁氏。
这是宫女端了安胎药来,春桃禀报道:“娘娘,该是喝安胎药的时辰了。”
慧灵即刻行礼告退:“那妾身便不叨扰娘娘休息,现行告退了。”江氏自是不喜她在近旁,挥手便让她去,又向丁氏浅浅行一礼便扶了柳翠出去。
待孟氏离开,丁氏亲自端过安胎药予江氏,江氏接过药碗说道:“母亲,为何要这般给那贱婢脸面?不就是一点子血燕么?当宝似的到咱们面前显摆。”
丁氏肃然提醒道:“娘娘,哪个是贱婢?您可别犯了忌讳。侧妃是从三品朝臣太仆寺卿孟则伦的女儿,是太后赐婚于太子的侧妃。”
江氏仍是不屑道:“她也配。”
“她从前是不配,如今她已成封。地位虽在您之下,您你也不可一口一个贱婢的唤她,在自己宫里倒无妨,若被旁人听去,要说您这个太子妃无容人雅量,那便是失了大体了。”
“她先前受了娘娘那么多苦头,如今对您却可以做到如此恭顺,皇后险些将她杖毙,她也可不计前嫌的日日去请安,足以见得这个女子的城府颇深。而你却总是一副直来直去毫不掩藏的,该如何同她斗?”
江氏满脸鄙夷,只顾喝药,呲牙道:“这药真是好苦。”
“不过,”丁氏沉思片刻,说道:“以这孟氏的心计和现下的恩宠,来日若也怀上龙胎,恐怕这局面就难以控制了。”
江氏闻此便慌了,忙问:“母亲,那女儿该怎么办?总不能由着那孟氏骑到女儿头上来吧!”
“防范于未然。”丁氏缓缓吐出一句:“为娘自会周全,娘娘您便安心养胎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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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灵扶了柳翠从太子妃殿出来,回到自己住所,便吩咐到膳房去看看给太子炖的参汤。
柳翠不平道:“娘娘您太好性子了,太子妃那样不给您脸面,好歹您是去送礼请安的,站了那么久也不给您赐个坐。”
慧灵只道:“太子妃娘娘恐怕是一时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