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心岳落惹铜绿,百舸争流道不予。”张慎看着戏台上的对联发着呆。不发呆还能干什么呢?
约定的时间是早上9点,岳父按照规矩,提前过来以尽地主之谊。但是让张慎始料未及的是准岳父罗建国居然7点就带着他到了这里。
第一次来的张慎将私家庭院、大戏台、白墙黛瓦、太湖石都琢磨了一遍,倒是全然没有左立的那份抗拒,他更多的欣赏。当然不是欣赏的不是这些他看不大懂的古物,他欣赏的是把整个宅子搬来这件事。
这有钱是一回事,有钱怎么花又是另外一件事。能够花得这么“文雅”还是需要几分道行和执拗。
远处襄江一桥的匝道上,一辆浑身透着魅惑和权贵的黑色哑光玛莎拉蒂granturio风驰电掣般驶来。低声轰鸣的引擎,听得周遭的男人们肾上腺素飙升。
会所正门口,一位恭候多时的负责人,正听着耳机里由桥口执勤人员的通报,再一抬头,车子已经映入眼帘。
负责人的笑容和热情早就堆砌在脸上,立马毕恭毕敬的向前迎接。他要迎接的不是别人,正是大明星陈承。
车刚停稳,胖子一眼就看到了对面黑色的迈巴赫。显眼的不是车,而是它的牌照为“魔a·pz001”。这可是魔都的特权车,更加惊讶的是昨天夜里才收到的会议通知,今早车就开到了这里,这隔着1000多公里的高速,怕是起飞了。
眼前这车并没有熄火,在树荫下看着他们。
胖子转过头对着陈承说道:“看来人都到齐了。”
陈承:“他没进去,你也别进去了。”
“行。”能够替他泊车胖子依然是高兴的。从副驾驶下车,迫不及待的钻进驾驶室,带着小棠兜风去了。
陈承下车,连靠着车门耍帅的时间都没有,就只看见自家车那超有设计感的屁股扬尘而去。也罢,傻等着也是无趣,这下全当是给胖子找了个大玩具。
陈承取下墨镜,仰眸。正看着宅子上的红字“漫江碧透”四个字。
眼前的古宅透着历史的厚重,按理说这个河中小州在潮汐来临时应该是浸没在江水之中。哪个大户人家会愿意在这个上面大兴土木?
可再一想,脸上又漏出淡然的神情。这徽派建筑,想必是有人花钱买来享受。只不过本该突兀的建筑,在设计者巧夺天工的再改造之下,即保留了徽式风格又融入了星市独有的文化底蕴。倒也融合了不少,也算是不负这块好地。
早就等候在一旁的负责人,毕恭毕敬的引着陈承往院内走去。
跨过木门槛,庭院中轴线上摆着个太湖石,在风水中起了个隔断的作用。
古人赏太湖石讲究“漏、透、皱、瘦”,重型不重色,而今人重型又重色。眼前这块自然比不上魔都“玉玲珑”的“漏”和“透”,可它贵在“瘦”,所谓“瘦”即指它刚劲有力,模样俊俏,有一种文人推崇的骨风。若是冬季来,见它临寒傲骨,想必老头子又得吟诗作对歌颂一番。
沿着古朴的走廊,尽头便是正堂。
……
正堂里,张慎有点闲。他岳父倒是事无巨细,事事亲力亲为的张罗着,忙得不亦乐乎。看着他匆忙的身影,张慎不由的感叹:这来的人到底有多大能耐,能让盛世达都的一把手罗总任劳任怨的拿出这伺候人的一面,也真是罕见。
“这做牛做马惯了,好不容易成了主子,还是改不了一副奴才样!”说这话的人正是锦阎,翘起二郎腿,靠在红木椅上,奉茶女立马呈上茶水和点心。
此人喝茶时,倒是没有谈吐中的匪气,斯斯文文的托起茶盏,用盖子轻缕几下茶汤。然后微微倾斜盖子,缓缓吸饮。接着摇摇头,从兜里掏出一袋东西丢给一边是奉茶女,道“泡这个。”
“去给王爷重新沏过。”罗建国忙完,走了过来,吩咐道。
“罗叔,你家的茶喝着感觉割喉咙呀,我这里倒是有点好茶,你要是不嫌弃,一起喝。”锦阎铮铮硬汉,此刻穿着量身裁剪的西装倒也少了几分暴戾之气,多了几分成熟稳重,只是谈吐间依然不见对长辈的谦逊。
罗建国眼里闪了闪光,哈哈一笑:“我只不过附庸风雅罢了,别糟蹋了好东西。茶,在我嘴里能够解渴就行。”然后招呼着张慎过来,“我老了,以后这新鲜事物,就得叫上年轻人一起,你们话题比较多。这是张慎,针对这个项目我们这边的负责人。”
锦阎瞥了眼看起来比较拘束的张慎,没有搭话,耸耸肩。接过侍女重新奉上的茶,低头品茶不语。
“罗叔,茶本来就是解渴的,喝来喝去不就是个水,没那么多讲究。”陈承一路走来,便见张慎脸色怪异。也不能怨他,处在一个跋扈惯了的王爷和一个低调到极致的转业勤务兵的中间,谁不会尴尬。
见到陈承的到来三人的表现截然不同。
张慎没有表情,站在罗建国的身后。
锦阎放下茶杯,把玩起手腕上的金刚菩提。
唯有罗建国一脸热情的握手寒暄。只是陈承也有点烦他,自己往椅子上依靠,“看来,就我们几个人了!”
言下之意,这次凯瑞李家连上桌的机会都没有。
张慎见他们都落坐,自己便跟罗建国使了个眼色,从侧门退出。几分钟后,一脸失落的回来。
回来时眼神真好和陈承对上,陈承十分不友好的扯了个冷笑,张慎一时也做不出什么回应。
他倆心里明镜似的,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