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糕!被人调虎离山了!
不只虞周这么想,正在鏖战的三人全都想到了,他们借势收手立在原地,上前拿人也不是,回营探查也不是,一个劲儿的懊悔大意失察。
虞周的心思转动最快,扭过头来他就觉得这事儿挺正常了,别说有个身怀奇宝的高手牵制着,就算没有这个人,千日防贼的笨法子总挡不住来去自如的游侠。
相里业抬头看了一下,眼中有疑惑一闪而过,转而对着身边那人询问道:“全办妥了吗?木一。”
木一面无表情,俯首在他耳边嘀咕几句,抬起头来,眼神冰冷的打量着四周,仿佛在看一圈死人。
虞周本来还在担忧,见到木一这副样子反而什么都不怕了,不能在敌人面前露了怯是一方面,另一层考虑,他还真不怕对方有什么阴谋诡计颠覆战局,因为压根还没开打呢,大不了退回周边城邑修整就是了,反正粮草也不多了。
至于什么无功而返乃是出兵大忌,对这支千余人的小小部曲还真影响不大,损失点威望士气总比中了计损兵折将要好吧?
再说也不是全无收获啊,解救了数千民伕、摸清了对手是谁,只当跑这一趟是来武装侦察也好的。
这么一想,虞周心中的底气足了许多。
相里业猜不到他这番想法,只是没有看到对手惊慌失措的表情很失望,左右打量一番,遂开口道:“你一点都不担心?”
“既然在大庭广众之下说给我们听,证明你根本没想瞒着,我为什么要担心?让你看笑话吗?”
“好!希望你两天之后还能这么自信!”
虞周不甘示弱:“希望你孤身回去还能成事!”
木一闻言刚哼一声,周围的弩机立刻掉头指向了他,顿时无言。
相里业心知救人困难,舒缓一下口气说道:“虞都尉,在下虽不才,这座军营却也挡我不住,事情还是不要做绝为好,不如大家各退一步如何?”
有这么一号人物在,全军都别想安宁了,虞周巴不得把对面那人赶紧弄死,可他也知道不太现实,只好问道:“怎么退一步?”
“你放了我那些手下,在下保证日后击败了尔等,也放你们一马。”
燕恒武戚他们全都气笑了:“大言不惭,贼子哪儿来的这么大口气?”
“呸,别放人啊子期,我倒要看看他怎么擒拿我等。”
“宝甲奇兵也不是无可破解,子期,你去缠住此人,看我们先灭了他的爪牙!”
眼看虞周坚定的跨出一步,相里业眼皮一跳,开口道:“若是我没看错,虞都尉手中的该是徐夫人剑吧?此剑锋利确实锐不可当,但要留住在下,仅有利刃不足为凭,都尉三思而行!”
虞周目不斜视:“既然要商榷,足下也该报个名号才是。”
“怎么,怕我说话不算吗?不妨告诉都尉,在下相里业,乃是墨门钜子,这番交换你绝对不亏……”
雷烈撇嘴道:“墨门钜子乃是我师父,你这助纣为虐的小人如何敢称?”
相里业不恼,眯着眼睛反问:“如今的田襄子年齿几何?是少不更事还是已经垂垂老矣?”
雷烈怒道:“小人!你有何面目询问这些!”
“久不见相夫之墨在天下走动,我还以为你们早已断绝传承了……”
“你……!”
虞周算是看出来了,论斗嘴那哥仨绑一块儿也比不上相里业,顿时打断:“就算是秦墨钜子,秦军也不会任你决断吧?恕我等不能信!”
“那是你不知道……嘿嘿,想套我话?没那么容易!”
虞周摇头:“不管你信不信,在下真的没有套话之意,就是听说现在的秦墨已经形同散沙,内外交困还要面临皇帝逼迫,你这个钜子所说的话嘛……自然没什么分量!”
“依你之意又该如何?”
“既然相里钜子说这是一场交换,咱们不妨从做买卖的角度来看一下。
我放过他们一马,你便答应日后放我们一次,就算秦人真的依言而行,算起来还是我吃亏。”
相里业脸色难看:“都尉莫不知足,我的手下只有数十,你的大军却有千人,就算一命换一命,也是我吃亏。”
“我能保证他们一个都跑不了,你敢说可以完胜我军吗?”
“……”
见他哑口无言,虞周继续说道:“好教钜子得知,你的部下最值钱的不是命,而是他们脑子里知道的东西,比如秦墨的头头脑脑都有谁,你们的组织构架什么样,出任务一般多久一次,平时吃些什么用什么兵刃等等等等……
当然了,有些他们可能不知道,有些他们知道的也不会说,这就需要时间培养感情了,现在钜子想着直接把人领走,是不是我们的损失?”
相里业面沉如水:“墨者从不背叛门派,你问也没用,何况他们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那可不一定,这要看谁来解读消息了,就算重要的不知道,吃什么干什么总知道吧?
在下会从衣食住行的方方面面关照他们的,也许钜子不知道,江南纺成的布匹跟江北是不同的,关内关外的狩猎方式也不同,点点滴滴汇总起来,总有一些消息意外的有用……
比如从他们常用的水源就可判断地域,从打井的深浅程度就能看出土质,更不用说各地不尽相同的动植物了,就像钜子所穿的宝甲,在下虽不知是何材料制成,但是看这编织手法应该出自百越,是也不是?”
相里业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