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夏侯婴不再争辩,掏出两人的干粮分了分,边嚼边问:“季哥,咱们日子过的好好的,为什么要忽然出门啊?这都过了德水,走出来上千里路了……”
刘季咬着干粮,有些含糊的说道:“山上的日子你还没过够啊?天天看人脸色,老子都想不通江东人为什么那么看咱们……”
“这倒是……不过这与咱们的行程有关吗?”
“当然了,季哥我朋友多,听说有个叫张耳的前辈现身北地,这次出来,便是找他的。
趁着大伙衣食无忧,如果我们能够再寻一条后路,总好过以后天天看人脸色!”
夏侯婴点头:“原来是这样……咦,那边是什么?”
循着他的视线看去,刘季只见山下忽然出现一股车队,旌旗飘扬烟尘弥漫,浩浩荡荡的马蹄声不绝于耳,从他们这个位置,正好可以看到一条黑色的洪流蜿蜒前进……
“是……秦军?”
“秦军?来抓我们的?怎么那么多人!”
刘季回过神,撇了夏侯婴一眼说道:“抓我们还用这么大阵势?你以为自己是楚王吗?”
“呃……我傻了,嘿嘿,嘿嘿……”
刘季不理会他的傻笑,把干粮往怀里一揣,绑了绑腰说道:“走,咱们下去看看!”
夏侯婴一个激灵:“下去?不要了吧?季哥,咱们现在是逃役,身上连个符致都没有,这要抓住……”
“怕什么呀,跟着我,保秦人不会来抓的!”
“真的?”
“那当然!”
也不知该说是刘季威信高,还是该说夏侯婴单纯,他竟连个缘由也不追问,跟着同乡手脚并用开始往下走。
随着越走越近,整支秦军的浩荡之气迎面扑来,在山上看来只是一条涓流,等他们下了山都已过去两个时辰,这条细流竟然还未走完,甚至有越来越粗壮的趋势……
“真的没有管我们?”
夏侯婴惊呼的时候,刘季忽然发现一点不同,看旗帜,这不该是一支随意经过的秦军,而是来自咸阳的王卒?
经常在外赶车,夏侯婴同样见多识广,他也很快发现不同,并与刘季对视一眼,不确定的问道:“这是……天子巡游的车驾?”
“怎么可能,哪有那么好运气看到天子?”
话音刚落,六马齐驱拖动銮驾,由远及近缓缓而来……
整个天下都知道天子驾六……
“还真是!”
按说天子出游应该戒备森严,可是眼前的情形却让他俩有点不信,没人盘查没人警戒,这真的是皇帝?
再怎么不信,敢闹出这种阵势,天下不作第二人选,两个人干脆不想为什么没有盘查,借着这个难得的机会仔仔细细观摩銮驾。
锐士相护、百官相随、车比行宫、剑戈如林……
刘季看到眼中心潮澎湃:“大丈夫当如是!”
“季哥你说什么?”
“我说作男人就得这样!”
天子驾更近了,夏侯婴忽然捂住鼻息,瓮声瓮气说道:“大丈夫,就得跟咸鱼一个样?”
“怪了,怎么一股鲍鱼(咸鱼)味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