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提是,他们真的得有二十万人,而且这些人马能在城下铺开阵势才行……
不过项籍对此并不在意,在他看来,自己的部下应该以一当十,区区五万秦军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章邯不再率领大军前来,吃掉他们并不会让自己伤筋动骨。
虞周对此也不怎么紧张,城池?开玩笑!只要项籍不是急吼吼着数日破城,有哪座城池能够经得起投石器日夜肆虐?!
倒是怎么在刘邦眼皮子底下使用这些利器,才应该更加以小心的……
夜色中的马蹄声陆续不断,再次回营的游骑却没带回多少情报,马脖子上挂了一圈人头,说明他们已经无暇四处刺探了。
到了这个份儿上,楚军不再往外派人,把加强警戒的事情交给樊哙之后,众将该休息的休息、该商讨的商讨,全都开始准备明日的大战。
刘邦是个不安分的,正当大伙忙着安营扎寨的时候,这家伙领着卢绾四处乱逛,东摸一个面饼、西灌一碗热汤,有吃有喝不亦乐乎,没一会儿,他就把魏豹也给带坏了,三个闲得蛋疼的人在忙忙碌碌的人群中格外显眼。
“上将军,咱们就在此地驻扎一日,这营盘建的也太像样了吧?凑合凑合不就完了。”
“……”
“哎哟呵!这个有意思嘿!辕门还能这样竖起来呢?!他们用的那个绳子是什么?我怎么看着没费多大劲啊?”
“……”
“上将军,你在这站着累不累啊,你看看,我老刘明明是做客的,反倒喧宾夺主了,真是不好意思,要不……这面饼你先吃?!”
“……”
项籍看着眼前咬了好几口的饼子,深吸一口气,面无表情道:“军井未达,将不言渴;军幕未办,将不言倦;军灶未炊,将不言饥……
你们自己吃吧,项某不饿。”
刘邦狠狠咬了一口,转手边将饼子摔在地上,一边努力吞咽一边对着身后的卢绾含糊不清说道:“听听,听听,这些都是军略,是咱们这些泥腿子从没学过的,上将军不愧是大楚贵胄,家学渊源啊!
你们都好好学着点,咱们以后也要单独面临秦军,知道的多一些没坏处,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保命!”
说完之后,刘邦转过头来已经嘴里空空,笑着又对项籍道:“是这个理儿吧?上将军!”
虞周捡起那个面饼拍了拍,说道:“沛公,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我大楚虽无军律规定浪费粮食者是何罪名,但是在我家乡有一种说法,这样的人是会天打雷劈的!”
刘邦尴尬的笑了笑:“我们家也有这种说法,一时忘形,莫怪莫怪,虞司马也没吃呢吧?要不咱们一起?”
虞周把饼子拍回刘邦手中,回道:“今天酉时有一顿夜食,明日四更造饭、五更拔营,沛公好生安顿,别误了时辰才好!”
同样是在军中,备战之时与平常大不相同,项籍是个硬气的,他要与士卒同吃同住谁也不能拦着,而且众将都得争相效仿。
说句难听的,这个时候,虞周他们不一定会比樊哙养的狗吃得好,起码它还有大骨头解解馋……
刘邦先遇冷脸再被挤兑也不气恼,他将饼子一撕,递给卢绾一半儿继续大嚼特咽,转而看向远处,说道:“上将军,咱们现在也算一条船上的人了,你能不能告诉我,楚军牵制外黄的秦军究竟有几分把握?也让老刘心里有个底儿。”
项籍这次并未隐瞒:“不是牵制,我要在济阳陷落之前拿下外黄,逼迫章邯仓促调拨大军!”
刘邦并不吃惊,回道:“也就是说,其实咱们这一路才是主攻吗?!”
“没有什么主攻不主攻的,如果齐王与英将军技高一筹,那么战后他们便是头功,但是我们上将军从不喜欢认输,牵制打成攻城那也说不定。”
刘邦没揭穿这番自欺欺人的话,笑得依旧憨厚,也对,毕竟这是在场诸位心知肚明却不能宣之于口的事情。
虞周把这事儿揽过来,是因为不能让项籍留下陷害友军的口实被别人抓住;刘邦不敢明说,是因为他从实际上抛弃了许多部下,这事儿同样不堪。
“上将军果然英勇过人,刘某今日把话放在这里,以后但有差遣尽管吩咐,从此我们项刘之间亲如一家,二位意下如何?”
刘邦之前说过约为兄弟的话语,只不过那时候提起来,听上去就像土豪我们做朋友一样顺理成章,而现在再听他旧话重提,语气间忽然多了一种原来你也是同路人的感慨,就像两个损友将要去拿石子儿砸牛粪,哪个路过算你倒霉……
可不是嘛,把英布他们推出去挡刀,然后到外黄来捞干货,这种事儿怎么也不像项籍的性情能够做得出来的,被人家流氓当做同类也是正常。
项籍想这些弯弯绕慢了一些,可是他能从刘邦的神态语气中察觉到一些自己不喜欢的东西,随即回道:“沛公如若有心,明日不妨与项某比试一番,我们就以人头计数,胜者可以提一个不过分的要求,如何?”
“在下手中无兵……”
“这个简单,只以你我亲手斩杀的人头作数,必须是甲士首级!”
项籍很自负,他在以这种不可能的方式拒绝刘邦,哪想到刘邦毫不犹豫,像是害怕项籍再提更多限制一般,一口应承下来来:“好,就这么说定了,不过在下不善长兵,明日比试还请上将军手下留情,咱们便以刀剑论英雄!”
“好!一言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