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院落,虞周兴奋异常,字子期什么的都不是问题了,他恨不得抱着魏辙的脑门亲一口,自己一直在思虑的问题被他三言两语解决了,只要能离开项府,别说叫虞子期了,就是叫项伯都没什么,离开这些是是非非,名字就只是个称呼而已。
看着他忙东忙西的收拾,魏老头实在忍不住了:“为师怎么觉得你比我还迫不及待的要离开?”
“怎么可能!我这都是为师父打点的行装。”
“那你这股子高兴劲儿哪儿来的?”
“拜您为师还不高兴啊,对了师父,咱们准备去哪?不会是去秦国吧?”
虽然魏老头是从秦国逃出来的,可他的想法实在天马行空,万一想玩个灯下黑,虞周自己倒是没什么,拖家带口的实在玩不起。
“不去秦国,也不去齐国,还是在楚国之内。”
楚国之内?虞周仔细的想了一下前世有关这个老家伙的传闻,关于黄石洞到底在哪好几个地方都争破头了,湖北的黄石市,山东的平阴也有黄石台。
不过在他看来,这俩地方都不是什么好去处,一个在秦楚交界之地,另一个在齐楚相邻之所,不怎么适合大家伙避难隐居。
算了,还是直接问吧,传言毕竟相隔两千多年,再加上自己这一搀和,谁知道他到底选哪儿,是不是去隐居。
“那依师父看来,咱们去哪比较合适?”
“我也不知道!走到哪算哪儿!”
真是任性,如果只有两个人的话,虞周倒是挺愿意陪着老头游遍河山的,可自己一走,义父和小妹势必要跟着,这样游荡真不是什么好主意。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两千年的环境相差太大,自己也说不出什么好去处,等看到合适的落脚点再说吧。
“徒儿啊,项家好吃好喝,难得你能舍弃这一切,不过你就不好奇为师为什么现在就走?”
问都不用问,这个老家伙已经人老成精了,秦楚之间的恩怨强弱他更是看的通透,挑个项燕大胜的当口离开,总比国破家亡狼狈而逃的好,现在说出口,不止项梁劝阻的力度最小,日后看来也体面的多。
不过话不能这么说,妖精有一只就够了:“师父不是说,因为您喜好漂泊云游么,徒儿有福,正好陪您阅遍大好河山。”
魏辙老脸笑的菊花一样:“也是个机灵的,还不知道范老鬼现在怎么埋怨我呢。”
这倒是没说错,范增这次来几乎是顶了魏辙的缺,前阵子项梁越来越热切的眼神两人心里跟明镜似的,只是装作不懂的样子不予理会罢了,楚国不是项家的楚国,就算他们有通天之能,也无力回天。
就像治病救人一样,如果在腠理肠胃,汤药还能凑效,时至今日,大楚这个昔日巨人已经虚弱的经不起任何手术,项氏想要救国的念头只能通过握权来实现,这是一条王族三氏绝不容许的死路。
现在魏辙把项家的全部期望甩锅一样丢给范增,自己却准备跑路了,能不落埋怨么,拿剑吓唬他都是轻的。
正想着,几个长辈带着少年推门而入,龙且居然也在,进门就大呼小叫:“小周你们当真要走么!”
有什么样的师父就有什么徒弟,虞周甩锅也是一流:“师父已经做了决定,过完重阳我们就离开。”
“义父,几位长辈,咱们以后……”
季康抢先道:“我和你几位叔伯商量过了,我要留下来。”
虞周皱了皱眉,沉默不语,如果季康留下的话,那季布丁固肯定也不走了,这家伙游侠出身,跟韩铁一家不如曹皮匠那么亲近,再加上寡嫂尚在,一家人自然不愿奔波。
扭头看向其他人,栾布扭捏道:“小周,我们兄弟俩还想跟着三叔多学点本事……”
栾布父亲亡故,却还有母亲在世,当娘的总是期望孩儿能够出人头地,显然项家对他们来说更有吸引力。
一番合计下来,众人里面只有曹皮匠父子俩和宋直这个光棍愿意跟着走,季家和栾家要么雄心勃勃,要么拖家带口,都想留在项家。
项燕的这场胜仗给了魏辙离开的机会,也让众人对项家满怀信心,否则以楚国之前的颓势,这两家人绝不会选择留下。
虞周很为难,他明知大楚将来的命运,却不知道怎么去劝几人,这种事情不可能说的太透,否则项籍就得第一个跟他翻脸。
魏老头及时说道:“反正还有几天时间,你们再好好想想。”
说完扭头对龙且说道:“怎么样,小胖子,要不要跟老夫去四处见识一下?我可一直记挂着你呢。”
龙且脑袋摇的拨浪鼓一般:“我才不去,我要是走了,我娘就没人管了,她身体不好,受不得颠簸的。”
龙且是个孝子,大家都知道的,之前的时候几个少年还一起去探望过,那是个很慈祥的妇人,就是身子有些弱。
几次出手,虞周无意中闯下了擅长岐黄的名头,自然被推出来给她看一下,实在拗不过,只好勉力一试,一番查探之后,发现只是有些体虚外加老慢支,这就没什么办法根治了,只能喝些蜂蜜吃雪梨慢慢调养,说来确实不适合颠簸。
“好久没去问候,伯母的病症怎么样了?”
龙且爽朗的一笑:“放心吧,现在好多了,夜间已经不那么咳了,说起来多亏了你。”
“别这么说,我也没帮上什么忙,只要好好调养,再过个一年半载,就能大大减轻,到时候就能带着你娘到处游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