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睁开眼时周渊言的眼中再次恢复了清明,面上看不出丝毫情绪,抬头看向北宁侯:“您看看这个就什么都明白了!”
说着从怀里掏出块陈旧的绸布。
北宁侯疑惑地伸手接过,只看了一眼面色突然大变,几乎拿不住手中这轻盈的绸布,捏着绸布的手在微微颤抖,小小的一块绸布上面不过十几行字,他却足足看了半刻钟。
“你这是从哪里拿到的?”北宁侯抬头看向周渊言,眸子里还残留着惊惧,“会不会是有人故意为之!”
“祖父,您何必自欺欺人!”周渊言嘴角溢出一抹苦笑,“若不是确有其事,我怎么会给您看,我不会拿北宁侯府所有人的性命开玩笑!”
若不是确认这事是真的,他怎么会舍得放下她!
“你容我好好想想!”北宁侯爷单手捂着脑袋,这个人都显得颓丧了几分,这事情实在是太出乎他的意料,即使已经快六十的人了,也是见惯了大风大浪的,他还是很难接受这样的事情。
这完全颠覆了他的所有的认知,怎么会是这样的,北宁侯爷有些佩服自己这个孙子了,事到如今他居然还能如此冷静。
“祖父,他们这样做,已经把傅瑜锦把我们都当成了弃子,我们为什么还要有所顾虑,还不如为了我们北宁侯府搏一把!”周渊言看向北宁侯,眼中满是疯狂之色,“要么一起死,要么一起活,我想这样简单的决定傅家人‘那么聪明’,必然会做出明智的决定!”
那句“那么聪明”周渊言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出口,眼中充满了嘲讽之色。
北宁侯被自己孙子眼中的狠厉之色给吓到了,他从来没有在他眼中看到过这样的神色,一直以来周渊言给他的感觉都是一个聪慧过人,但是却长不大的孩子,但是此时他眼中的狠厉仿佛一只困兽拼死的反扑,疯狂而又决绝。
“既然你已经打定主意了,祖父无条件支持你!”北宁侯深深地看了周渊言一眼,“南方的生意一直都是你在打理,到时候我会找个由头说没法从你手中收回,到时候那边的生意都归你掌管!”
“多谢祖父!”
“和祖父还要这么客气吗?以后你不再是北宁侯府的二少爷,出门在外的没有人会再给你行方便,指不定还会落井下石,你自己要做好准备!”
“我知道,在来之前我已经吩咐下去了,这会儿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
北宁侯颇为复杂地看了周渊言一眼:“无论如何保护好你自己,这......”北宁侯扬了扬手中的绸布,顿了顿说道,“这便留在我这,若是真的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我会拿着这个去傅家,所以你不用担心我,若是在这没有活路了就找你舅爷爷,再不济当个海盗也总比丢了性命来得好!”
“我知道!”周渊言深深的点头,“您和祖母,还有父亲母亲都好好保重,以后子恒不能在你们身边尽孝了!”
周渊言说着朝着北宁侯深深地扣了三个响头,每一下都深深地磕在地上,似是要将所有的不舍都在这其中述说。
北宁侯看着周渊言额头磕出了血,却也没有阻拦。
周渊言离开了北宁侯府,就连北宁侯也不知道他会去哪,他有些怔楞地看着之前周渊言跪着的地方,那里有一快红色的印记,那里留着的是他最看重的孙子的血。
这次以后北宁侯府和周渊言便再无关系!
听说周渊言回来的消息,北宁侯世子和世子夫人匆匆赶了过来,连侯夫人也过来了。
进了门却见北宁侯一个人呆呆地坐在那,不见周渊言的身影,侯夫人一声怒喝:“那小兔崽子跑哪去了?以为躲着不见我们就好了吗?看我不打断那小子的腿,看他还去不去外面胡闹!”
侯夫人如此说着心中居然有些莫名的兴奋,这个什么事情都做的滴水不漏的孙子也终于犯错了,看她这次不好好教训教训这小兔崽子。
说着已经朝屋子里面走去,势必要把你小子给逮住。
儿呢?”世子夫人也顾不得自家婆婆,看向北宁侯眼中满是担忧。
“你们都不用找了!”北宁侯悠悠地叹息一声,“他已经走了!”
侯夫人身形微顿,气闷道:“跑了?就是你太惯着他了,你看看都把人惯成什么样了,这次的事情必须得好好教训教训这小子!”
这话从来都会北宁侯说她的,如今她终于是扬眉吐气了一把,原来说出这样的话心里是那么畅快的事情,难怪那老家伙总是这么埋汰自己。
“他走了!以后北宁侯府再没有周二少了!”北宁侯说完闭着眼睛仰头靠在椅背上,深深叹了口气,似乎一下子老了许多。
“什么?”
侯夫人一脸呆滞地看着北宁侯,世子和世子夫人亦一脸不敢置信,最后世子夫人颤抖着问道:“侯爷儿了吗?”
“这是他自己的决定!”
“老东西,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你这是逼着你孙子去死吗?”侯夫人一把上前拉住了老侯爷她的手因为激动微微颤抖着。
“我尊重他的决定!既然他想要去搏一把,我没有理由阻拦,但是我也不能拿着整个北宁侯府陪他一起赌,这还是最好的选择!”北宁侯伸手拍了拍老伴儿的手。
他知道她素来都是嘴硬心软的,能对自己那个不成器的大孙子那样宠溺,对其他两个孙子怎么可能不疼爱,只不过是自己越是看重,她便越是要和自己作对罢了。
“老头子,你好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