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肚笑笑,在人们的欢笑和注目中,挺着个大肚子走出队部,脚步依然很稳。
不过,他并没有拿到朱能吃的两斤白干酒。因为朱能吃住院了,并从此一病不起,家人对他们的打赌颇有微词!
王大肚和朱能吃是坐在庭院里的荫凉里比赛的。庭院的荫凉里站满了吃饱饭的人们。
见二人吃的津津有味,受条件反射,也都拿着馒头往嘴里塞。实在塞不下去了,就把手里的剩馒头一扔。比赛结束后,饭厅里、庭院里,到处都是扔的一口一块的馒头。
待人们走的差不多的时候,王晓华-梅把一口一块的馒头拾起来,大些的掰小,摆到窗台上晾晒起来。
“你晒这个干什么?”收拾碗筷的成伯母问。
“吃!”王晓华-梅简单地回道。
成伯母:“咳,好的还吃不完哩,吃这个干什么?我收了喂猪去了啊!”
“就不!”王晓华-梅装傻充楞,站在窗台底下伸开两条小胳膊挡着。其实一点儿作用也不起,人们照样可以收上面的碎馒头。她这样做,无非想向人们表示:这是我的,你们谁也不能收。
“这孩子,叫队长看见了又要说了,喂了猪,大家都心净。”成伯母说着,就要强行往泔水桶里收。
“就不嘛,就不嘛!哇……”王晓华-梅大哭起来。她人儿小,又顶着“傻子”的臭名,哭是唯一的武器。
“你们快看呀,傻梅把馒头全晒在窗台上了。”听到哭声的人来疯庞大巧过来一看,立时炸炸哄哄地嚷起来。
人们都围了过来,同时过来的,还有队长王贵兰。
“是她放上去的?”队长问。
“除了她,还能有谁!”乜寡妇幸灾乐祸地回答。
队长皱皱眉头:“没想到扔这么多,真是浪费。”
“她把大伙儿扔掉的都拾起来,当泥球晒这里了。我要收走,她还不让,这不,哭起来了。”成伯母为自己辩解。
队长:“什么泥球?”
“是这样的,”普奶奶说:“上午她从外面捧来一坨坑泥,团成泥球放板凳上了。给她往下一拿就哭。我怕吃饭的人们来了没处坐,就教她放到窗台上。
“这不,她人儿小够不到,下面的砖还是我们几个给她排上的呢!没想到一教就会,反倒把剩馒头当泥球放这里了。”
“白乎乎地多难看,给她收了喂猪去。”乜寡妇不无鄙夷地说着,上去又要往泔水桶里划拉。
王晓华-梅又“哇哇”大哭起来。
“其实,干了以后一样喂猪。好赖都在这个院子里,她又没处放去,总归还是队上的。”普奶奶当起了和事佬。
“也是的,好容易兴心干点儿活哩,别打击她的积极性!”
“干点儿活儿,也算队上没白养活她。”
围观的人们七嘴八舌议论起来。
“不要收了!”队长却沉着脸说:“就在这里晒着,谁也不要动!”
晾晒扔掉的馒头成了干活,这让王晓华-梅受到很大鼓舞。忙到自己住的耳屋里拽过一个席篓子,把里面的破棉絮掏出来,拿到庭院太阳底下晒晒干,消消毒,准备晚上收馒头块儿。
现在太阳很毒,一下午准能晒干。
王晓华-梅忙完自己的,没等人们收拾完毕,锁上耳屋门(由于耳屋里还放着队上的东西,队上给了她一把钥匙,叫她出去就锁门),一个人悄悄走出队部,来到南坑塘边背人处,闪身进了空间通道。
她之所以这样做,是想给人们造成一个不在屋里的阵势。她一个“傻子”,上哪里去没人在意,反倒闩着门容易让人引起怀疑:屋里没有人,门是怎样闩上的呢!
王晓华-梅来到村南十一队的玉米地里,闪出空间通道,冲正南方磕了三个头,然后右手握拳举过肩,发誓道:
“老天在上,众神灵听真:我王晓华重生到一个傻妞身上,身无分文。现借生产队上的嫩玉米卖些钱,为自己和家人做些事情。日后一定要加倍甚至n倍偿还。如做不到,这世不得好死!”
王晓华-梅之所以发下如此毒誓,是因为她是在“偷”——在没有一个人知晓的情况下偷拿的。而且还是在空间通道的掩护下进行,这无疑也玷污了空间通道的清白。
但如果说成“借”,并声明以后要加倍甚至n倍偿还,性质就不同了。为了鞭策自己,也为了给神明一个许诺,发重誓是最好的办法。
几世重生的她,很是相信神明的存在,要不然,自己几次重生就解释不清楚了。
她也相信“举头三尺有神明”这句话,人们无论做什么,神明都在看着哩。
她更深信神明是公正的,不偏袒谁,也不陷害谁。该给谁多少就给谁多少,一丝不苟,错了还会补偿给你。就像自己被误抓失去生命一样,没有用完的阳寿就想方设法给你补会来。
但如果你多拿了别人的东西,神明也会看在眼里,用各种惩罚来教训你。
鉴于此,她要借队上的嫩玉米去前世卖钱,由于不能对队上讲明,就必须对神明说清,让神明明白自己的用意,自己再发重誓作保证,就顺理成章了!
王晓华-梅发完誓,在地的中间位置掰了几十穗嫩玉米,在空间的笼罩下,向县城走去。她两条小短腿来回走六十里路,不提前行动恐怕回来后赶不上晚饭。
直到这时,她才意识到交通工具的重要。就是有辆自行车,她也不会在大晌午动身。
对,有了钱,一定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