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眼,她就看到了被围殴得鼻青脸肿的安泰,蜷缩在地上疼得“哎哟哟”直叫唤。
颜若倾认出,打安泰的那群人她以前见过,以前有一次下手的也是他们,好像是赌场的人,背后老板叫“坤爷”。
“小子,不揍你一顿我看你是不长教训是吧?”
安泰跟只哈巴狗似的跪在为首的魁梧男子跟前,“离叔饶命,离叔,我……我这一时半会儿实在拿不出钱。你等着,给我几天时间,我保证还清。”
“我呸!”
离叔一脚踹中安泰的心窝子,“你小子,这种话离叔我都听腻味了,你真当我是蠢的不成?”
安泰还在绞尽脑汁地说好话,颜若倾已经不想再看下去了,回了马车,在月泠耳边低语几句。
月泠双眼越来越亮,闪着狡猾的光芒,应道:“小姐放心,奴婢这就去办!”
说完,她下马车,朝另一个方向急匆匆而去。
颜笙好奇地问:“姐姐,你跟她说什么?”
颜若倾没回答他的问题,只说:“是好事就对了,咱们也该是时候向安家讨债了,你等着看戏吧!”
角门外,小安氏怀着忐忑的心情来回踱步。听到远处传来马车的声音,她喜出望外,目光激动地盯着一辆马车朝她驶来,渐渐停下,停在小安氏面前。
颜笙跳下来,小安氏高兴地眼含泪花,“阿笙!”
她冲上前扶住颜笙的双肩,把他上上下下,从左到右看了遍,看有没有受伤,末了说道:“我可怜的孩子,都饿瘦了。”
颜若倾说:“娘,我们快进去吧!”
“哎好!我刚做好饭菜。齐妈,月璃,你们去厨房端来。”
饭桌上,颜笙狼吞虎咽的模样直叫小安氏心酸。
“慢点吃阿笙,别噎着了。”
当颜笙还要再盛饭的时候,被颜若倾不客气地夺掉碗筷,“一下子吃太撑对胃不好,不许再吃了!”
颜笙舔舔嘴唇,乖乖听颜若倾的话。
他心里清楚,这次若非有姐姐,他真的完蛋了,小命不保了。姐姐是他的救命恩人,姐姐的话,她哪敢不听?随即突然想到什么,说:“娘,我又能考国子监了,衙门的人告诉我两天后补考。”
惊喜来得太突然,小安氏来不及反应,呆愣了片刻才压抑不住自己激动的心情,高兴的结巴了,“真……真的?当真还能补考?”
小安氏看向颜若倾,向颜若倾求证。
颜若倾点点头,小安氏心里的大石头彻底落了。
阿笙还能入仕途!虽然去牢里受了趟罪,但好歹有惊无险地回来了。阿弥陀佛,老天保佑,她要去拜拜菩萨。
“两天后……两天后……阿笙,你今晚好好休息养足精神,明后两天再温习下功课,娘去给你炖点补汤药膳,炖什么好呢?”
颜若倾笑了笑说:“行了娘,瞧把你急的。阿笙若才学不佳,临时抱佛脚又能起什么作用?这两天还是让他好好休息,调整状态吧,到时能正常发挥就行。”
刚从牢里回来,还没缓过神儿呢,就要面临补考,还是保持好心情重要。
小安氏觉得颜若倾说的不无道理,不过补汤药膳她还是要做的。
颜笙的平安回来,让气氛低沉了一段日子的青晚苑又活力过来,众人睡得都比平时晚半个时辰。
颜若倾是最晚休息的,因为她在等月泠回来。
月泠踏进青晚苑,见整个院子小姐的屋子还亮着一盏微弱的灯火,心头暖意涌动,加快步子过去敲敲门,得了应允后,进屋报平安,并表示一切顺利,桂叔说他知道该怎么做,叫她们不用担心。
此事能有惊无险,多亏了慕容璟。颜若倾觉得自己有必要送礼以作感谢,可是璟王府应该什么都不缺,送什么好呢?
荷包吧!
反正自己很可能会成为他的王妃,送荷包吧!
颜若倾找了各种理由劝服自己后,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找来很多丝线和上等的蓝色绸缎,在纸上画好花样子九开始绣了。
说真的,她的绣技糟糕透了,能把花绣成枫叶,一团丝线也理不清楚,完全要靠月泠月璃在旁边护法才行,否则……绣出来的东西她自己都害怕。
一连花了五天时间,拆了又拆,重复了好几遍,最后布都烂了,只得重新找块同样的布开始绣,总算功夫不负有心人,有模有样了。
在这五天里,颜笙顺利地通过了国子监的考试,安家的青晚苑,沉浸在一片喜气洋洋之中。
“去了国子监以后,要好好跟夫子做学问,不要闯祸,跟大家友好相处。”小安氏边给颜笙收拾衣物,边叮嘱道。
颜笙入了国子监,每个月只有一天时间能回来。第一次离家那么久,小安氏怎么可能不担心?颜笙心里也有些忐忑。
颜若倾说:“好在桂元也进了国子监,你们两个可以做个伴,有桂元管着你,娘和我也能放心不少。”
闻言,小安氏点点头。桂元那孩子心性比阿笙沉稳多了,有他在,确实能放心不少。
不过正所谓儿行千里母担忧,临分别时,小安氏还是没忍住,侧身抹了抹眼泪。
颜若倾带着颜笙上了马车,一路护送去国子监。
颜笙小大人似的说:“姐,我不在,家里的事情就交给你了,照顾好咱娘知道吗?”
颜若倾哭笑不得,揉了揉颜笙的脑袋,“你管好自己就是给咱娘省心了。”
颜笙不满地嘟哝:“我都多大了?进了国子监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