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如雪看了陆崇武一眼,“原来二堂哥还好男扮女装,若真如此,堂妹倒不介意将这本事,教与堂哥!”
“胡说,我堂堂一男儿,怎可身着女装!”不是陆崇武看不起女子,有陆如雪这样的堂妹,他也不敢小瞧了女子。只是骨子里仍有些大男子主义罢了。
陆如雪只是换了男装,梳了发髻,并没有过于修饰面容。不过若是与陆如雪不相熟识之人,仍无法辩认得出。
不仅陆如雪换了男装,就连采月和采星也换了装容。甚至两个大丫鬟的变化,比陆如雪还大。
三人复又坐于马车之上,跟着陆崇武和陆崇宇一起去了温州会馆。
京中的这些会馆,主要是用于同乡官僚、缙绅和科举之士,居停聚会之用。
这温州会馆座落其间,其规模算不得最大。可因为今年请了南曲名伶来助阵,来往听戏之人,却是所有会馆中最多的。
“哟!这不是太傅府的陆二少爷吗?这二位是二少爷的朋友吧,一看就是贵人!”
“快,快来人招呼着,里边儿贵座雅间,好生伺候着!”
门口迎客的知宾,一脸的和气,弯着身子给陆崇武等人行礼,命人领路,请他们进了戏楼的二楼。
“这温州会馆看着不大,可这戏楼倒是讲究!”陆崇宇也不是第一次进戏楼听戏,自然有着自己的见识。
陆如雪却是初来,多少还有些好奇,眼顾四周打量个不停。温州会馆建的这座戏楼子,穹窿藻井雕梁画栋自是不必细说。
甚至那唱戏的台子,更是歇山顶飞檐角上雕雀替,前殿后台中屏门,一样儿都不少,可见是真真讲究的。
“回这位贵客的话,小人的东家是个戏痴,最是喜欢南曲。所以每个月都会搭台子听戏。这时间久了,戏楼子也就小有了一些规模!”
“若是东家知这戏楼,得了贵客的眼缘,必然欢喜!小人这就去知会东家,诸位爷请稍座。给几位爷上最好的茶!”
被这管事的称作东家的,是温州一商贾大户,这会馆就是他出资兴建的。传到这一代,也不过才第二代。
不一会儿,就见有人来应门,烟柳请示了一下二少爷,这才去开门。
“陈某见过陆二少爷,见过二位贵客!”陈兴发正是这温州会馆现任老板。
“陈老板客气,在下上回听了两出南曲,是意由未尽。今儿正赶上过节,就想着带亲戚同来,再好好的听上一则子戏,也沾个年味图个乐呵!”
陆府人丁简单,陆崇武也不好称陆崇宇和陆如雪是自己的兄弟,不然陆如雪的身份必然守不住。这些商人可都长着不只一颗七巧玲珑心,一个个的诡着呢。
“那您可是来着了,今儿上了一则子新戏《拜月亭记》,听着可比《荆钗记》和《琵琶记》更有味道!”
“陈老板推荐的,自然没的说!”二人又客气了两句,这陈兴发还要去招呼其他的客人,命人送来了茶果点心等吃食,这才退了下去。
“听刚才这陈老板话中的意思,想来二堂哥是常来啊!”陆如雪刚才一直没出声,也是怕被人听出她女儿身份。毕竟容姿易改,声音难变。
“堂妹莫要取笑于我,也就是进了腊月,这才能来上个两趟,若是换了平时,堂哥也是不敢来的,怕被父亲得知,少不得一通说教!”
陆崇武露出一脸的无奈,他性子潇脱,不入。所以这个家,他最怕的就是祖父和父亲,有事没事就会耳提面命,教训他一番。
陆崇宇和陆如雪被他这样子,逗得一时间笑的前仰后合。三兄妹正聊的开心,就听又有人来扣门。
烟柳以为是那陈老板,又差人来送什么东西,也没问一声,就顺手开了门。
却见门口处站着一群,身着锦衣华服的公子。忙抱拳伺礼,“烟柳见过诸位少爷,不知诸位来此,可是有事?”
陆崇武也听到了,犹豫了一下,可还是起身踱步,绕过屏风行至门前。
“皓苍给诸位大人请安!”
门口的这一群人,陆崇武倒是不陌生,正是随鲁王同去“古鸡鸣寺”进香的各王府的少爷们。甚至这其中也有承了爵,有了官职在身的。
“我当是谁有这天大的面子,竟然占了这温州会馆最好的雅室。原来是陆府的二少爷啊!”这话一听就是来找茬的。陆如雪的心不由得提了起来。
“从来有后先,即是我等晚了一步,不如暂去隔壁。兄弟们来此,都是为了听戏图个热闹,矗在这儿起不扫兴!”
这个声音竟是如此的熟悉,陆如雪听得不由面色一红,来人竟是穆玄阳。这下连陆崇宇也不能装着没听到了,和妹妹同起身一起走了出去。
“草民见过诸位大人!”这些人皆出身不凡,称一声大人,倒也不为过。
穆玄烈原打算听堂弟穆玄阳的话,就此离开。可见了陆崇宇二人,遂改变了主意。
要知若是陆崇武招呼的,是哪座一等公伯侯府的少爷。他一介秦王嫡次子,退也就退了。却不想陆府二少爷的客人,居然只是两个布衣白丁。这口气他怎么也咽不下。
这天底下就是有这种人,仗着自己的出身,有事没事的就想寻人晦气。自己明明是个草包,却非要狐假虎威,让别人怕了他,以借此得到虚荣满足。
更何况穆玄烈这一行人,他年纪最长,一众堂兄弟可都在身后看着呢。
可正当他要出言相激时,却突然没了声音,两眼紧盯着陆崇宇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