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东宫可不是冷宫,我这一走,夫君是去陪佳人用膳,还是拥美听曲,可都由着夫君。”
这话说出来,可是带着好大一股子醋酸。不过穆玄阳却是听的心里熨帖。他最喜欢看妻子吃醋的样子,像个寻常人家的小娘子。
大笑着打横将妻子抱上了床,这一夜两人不知疲倦,颠鸾倒凤,撑霆裂月,直消磨了一整夜。
第二天晨光初现,陆如雪起身替穆玄阳换了朝服,两人笑坐着用了早膳,再没提起去孝陵的事。
直将人送出了门,陆如雪领着儿子,最后一次去给皇后请安,“母后,臣妾这一走,庭儿便托付给母后照顾了。”
“只管放心吧,庭儿是皇长孙,本宫必不会再让他受一点儿伤害。”得了皇后的话,陆如雪虽仍不放心,可也知能做的,她已都做了。剩下的就只能看天认命了。
出了中宫殿,先送了儿子回了东宫。庭儿很乖,没有哭也没有闹,只是眼眶红红的,显示着他的不舍。
陆如雪亲了亲儿子的小脸,强忍着泪上了马车,却是不敢挑帘外看,怕叫儿子看到她脸上的泪痕。
一路由禁军护卫着,出宫朝孝陵而去。
穆玄阳站在宫门上,背着手,紧捏着双拳,远眺着妻子的马车,渐行渐远。
“如雪,等我!”心里暗暗发誓,终有一天,他会坐在那太和殿,开了大清门,抬着凤舆,迎妻子回宫。
“娘娘,已经出宫了,您心里头难受,可别憋着。”采青递了块打湿的巾帕给主子净面。
“没什么好难过的,孝陵虽没有宫里热闹,可我一贯喜欢冷清,这样挺好。”主仆两个正说着话,就听白广的声音从车外传了进来。
“娘娘,陆峰和采月、采星求见。”她的事早已传出宫,采月和采星得了消息,一大早的就等在京师城外,来给主子送行。
“叫他们近前来吧!”吩咐着采青挑了车帘,她也不下车,只是坐在车上和采月、采星说话。
“主子!”陆峰三人一上得前来,就跪在了地上,哭着给陆如雪磕头。
“有什么好伤心的,我这可是好容易出得宫来,你们应该高兴才是。好了,都起吧!”
采月拿着帕子拭了泪,这才回话,“主子,让奴婢随您去守陵吧!”
采星嫁给了剑锋,自是不可能主动请求去陪主子,可心里却也是这么想的。
她嫁给剑锋后,一直没有子嗣。陆如雪也给她把过脉,采星宫寒,就算拿药调理着,可在子嗣上仍然不易。
剑锋为此又纳了几位美人入府,如今已有一妾氏怀了孩子。陆如雪看着采星,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你和陆峰帮我管着嫁妆庄铺,可比在我身边伺候,更能令我安心。有你们在,时不时的还可以给我送些新鲜的瓜果蔬食,传个音递个消息什么的。”
“太傅府里有什么动静,也得指着你们帮着跑跑。我这是奉旨出宫,不好和你们多说,快回吧!”
恢复了记忆的陆如雪,见了采月和采星,忍不住心里的悸动。毕竟这两个奴才,自幼就跟在她身边,又曾多次以身护主。比起采棉几人来,更得她的心。
“主子!”陆峰还想再劝劝主子,他更想留在主子身边。
“行了,都回吧!”可陆如雪坚持,挥了挥手,正欲放了车帘,命令着起程。
就见采月从背后解下来一个包袱,“主子,孝陵阴冷,奴婢和采星赶做了一件貂皮大氅,您…”手里举着包袱,可话却只说了一半就说不下去了。
还是采星从旁接了话,“主子之前生皇长孙时,就亏了身子,又在边关受了伤,身子已是大不如前,受不得一点儿凉。”
“采青,你们守着主子,可得尽着些心。”采青几个忙点头应着。
采月和采星在娘娘心里的份量,可比她们重的多,所以几人见了采月和采星,也跟敬着半个主子一般。
陆如雪接过包袱,打开仔细的端详了一会儿,“你们二人这手艺倒是没丢,若是让柳姑姑见了,心里也必然乐呵。”
提起了柳氏,让采月和采星想起了在怀远的日子。虽比不得现在有名有利的,可那些日子,才是几人最为开心的时候。
陆如雪像是也回想起了当初,甚至又想起了祖母,眼泪再也止不住,一搭手将车帘挑了下来。不想让采月和采星看到她哭。
车轮滚动,带起一阵尘土。三人一直跪送着主子的车队远去,这才起身。采星又抱着采月狠哭了一会儿,这才坐了马车回府。
倒是陆峰拉上了采月,朝着孝陵的方向又赶了几里地,眼见着是追不上了,这才回城去了陆府。
“奴才给老太爷、大老爷、三老爷见礼。”陆峰行了大礼,直等到陆老太爷叫起,这才低头起身。
“娘娘可是出宫了?”
“是,奴才和采月,是看着娘娘的车队出的城。娘娘看上去情绪还好,脸上并无悲伤。”
陆有年站在偏厅门口,看了儿子的背影一眼,当初他是受了三老爷的吩咐,这才让儿子去伺候大小姐。
可这么多年下来,他却为当初的那个决定,感到庆幸。若不是大小姐厚恩,两个儿子也不可能脱了奴籍。甚至长子自打娶了大小姐身边最得力的奴婢采月后,这日子是越发过的顺心。
得知大小姐受了委屈,他也想跟着去给送行,可又怕招了大小姐伤心,所以儿子一进府,他便跑来听声。
“嗨!哪能不伤心,不过是强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