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检查过后她松了一口气。
床上虽然有些凌乱,但也是她每日起床后该有的模样。其中不同的,这一张床上摆了两个枕头,也是昨儿知画她们临时加的。此时,只有她睡的那张枕头上头隐隐还有着被她的脑袋压了一夜的痕迹。另外那一只,显然没有被人用过。而应昊这张大床比她房间的那张还要宽敞,饶是她睡相再差,压皱了三分之二面积的床褥,那另外的三分之一勉强还能睡下一个人的大小,但显然昨夜也无人睡在其上。
看来,昨儿应昊最后还是去睡了书房,只赶在知画她们如常时来伺候他起身前回来装了个样子。
松了一口气后,她又仔细地回想了一下,却实在记不起来他是什么时候走的了。她只是记起了更多自己被他啃得昏天暗地的细节。
从一开始的野火燎原,到她开始配合之后变得缠绵悱恻,再到狂风骤雨,再到隐忍柔情,却很快又变得风雨更盛,再戛然而止……
他突然停下了动作,叫她下意识地睁开眼睛看向他。他的眼中,是两团再旺盛不过的炽烈火焰,那火焰却一闪一闪地似乎正在万般不情愿地逐渐缩小。他明显还不想停止,却是强自克制着。而在那火焰中,她看到了自己双眼的倒影。她的眼中,有着食不果腹的不满,似乎在讨要着更多。
“腾!”包围着她那般双眼的火焰在他的眼中复又旺盛地烧了起来,并且比先头似乎来得更加炽烈。
于是,他便如她所愿地降下了更加狂暴的风雨,叫她很快便只能尽力抓住他这根浮木,在他热情似火的汪洋里载浮载沉、载浮载沉、载浮载沉……
她不曾渴求从那“困境”中逃脱,但浮浮沉沉地很快也就习惯了,进而……
“报,河溪县县令马是瞻为官不仁,放任其子在县内为非作歹,更强抢民女,致人家破人亡。后经查,其为官十四年内更是敛财无数,致使县内百姓民不聊生……”朝堂上一位正滔滔不绝地讲述着某个芝麻官的屡屡罪状。
其在禀报的时候却是谨慎地眉目低垂,不曾发现,上座之人一双凤目正饶有兴味地打量着皇子一列其中的某一位。
“臣已命人将其及罪子择日押解回都,其府中其他亲眷则暂时软禁在其府内,候圣上亲自裁决其罪,再行处置。容臣促,河溪县令之职还需尽快择良人弥补。请圣上示下。”
“圣上?”报完后等了片刻,见圣上不曾回应,户部侍郎梁如是不得不抬眼望了望圣上,出声唤道。
“啊,河溪县不可一日无主,眼下是西省郡守兼管吧,是该尽快挑出一个人继位。至于人选,宋卿有何看法?”圣上简单几句话算作回应,便是把这事儿丢给了吏部尚书宋保言,自己就可以继续观察儿子的奇妙表情。
吏部尚书宋保言立即挺身出列,语气有些不善,道:“这事儿本也属吏部管辖。但既然是梁侍郎经游河溪县查处了此事……梁侍郎老家便在那河溪县吧,想必对县内更加了解,不如还是由户部推举出人选。”
“也可。”圣上也不知听没听出来宋尚书言辞间的不满,看都没再看过二人一眼,只随口这样应道。
梁如是顿时有些尴尬地回头看了看自家户部尚书倪易缮。后者把头一扭,脸上不藏不耐神色,并不出列接话。
那宋尚书便是咄咄逼人地直接向着倪尚书喊话道:“倪尚书可有人选?”
倪尚书却依然不动声色,只叫宋尚书顿时额角青筋跳起。
这时,宋尚书身后一人出列,道:“有记西省郡守马一然之子马子蹇已于前年通过乡试为举人,不过因身子孱弱始终未能进都会试。闻其言貌端丽、品性纯良、更有大智,臣以为是河溪县县令的不错人选。只为文官,也不妨其身子弱了些。梁侍郎可觉妥当?”
梁如是立即附和道:“臣以为张侍郎所言甚是,马子蹇不失为一个合适人选。”
“如此,宋卿,你便于明日早朝前再审核出那马子蹇是否人才。”圣上依旧头也不回地道。
“是。”宋尚书张了张嘴,好像本还有什么异议,但最后也只是如此应道。
这时,出列的三人才是留意到,圣上似乎一直在盯着……三皇子?不,是四皇子看?
此事先是就此告一段落,三人便退回队列,好容旁人再行上禀。也当真是有人立即又出列上禀它事。三人却是顺着圣上的视线也都不由得向四皇子看去。四皇子那表情……好像有些妙啊?
朝堂之上,年岁合适,容许旁听的有五位皇子。这五位,惯常鲜少发言,但大事小事,也都是巨细无遗地仔细聆听。今儿,四皇子显然不在状态,一副神游状,那脸上还奇怪地做出笑容。
再仔细看,四皇子的脸色似乎隐隐透着些疲惫?原本四皇子肤色在几位皇子中也算白皙,今儿是稍嫌惨白了。而其眉眼间稍有青黑,原本红润的唇色也稍嫌干涸暗淡。古怪的是,在他这般暗淡神貌间竟透着些餍足,看起来像是前夜曾放纵酒欲享受。啊!所以他那笑,是在回味?就不知昨夜四皇子是夜宿在哪个女眷屋中?竟可叫平日里极为节制的四皇子流连忘返。
不得不说,应昊那表情太明显了,叫谁一看都能八九不离十猜到他是在神游些什么。不过那些为人臣的瞄了一眼,很快也就把头别开,不敢多看。四皇子究竟因为谁露出这般神色,也不是他们可问可管的。
圣上却是观察了他多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