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怎么办。我太喜欢小聂了,我想把他收回去。”南客越来越兴奋,眼睛里开始闪烁着诡异的星点:“对,把他变成我的契人。就算傻了都不要紧,我慢慢养……啊,不行不行,忍不住吃了他怎么办?不行,我得忍住,要养久一点……”
南客陷入自我癫狂。黑袍人仍是一语不发。
聂恒止却觉得,这次见到南客,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南客眼中的星点聚集,黑色的瞳仁放大,最后挤满眼眶。没有了眼白的双眸,就像两湾深不可测的沼泽,一旦陷入便沉溺其中。
“聂恒止……”她凝视着聂恒止,声音逐渐空灵:“成为我的契人,好不好?我会好好待你,为你实现你的愿望。”
聂恒止只觉得脑袋里被探入无数符文,它们正疯狂催眠着他自己的思想。见鬼,什么时候南客能强行浇灌契约了?
“放心,在我为你达成愿望之前,你是不会死的。来吧,告诉我,你想要什么?一个人太累了,我来帮你完成……”
南客的声音就像乐器一样,极尽魅惑。她额头上的头骨华盛耀眼夺目。
聂恒止没有想到,如今的南客竟然可以强行浇筑符文,而他现在却驱逐不了脑中的意念。
他冷冷盯着她,没有凝聚一点妖气,完全靠个人意志在抵抗。他的唇想自己开启,被他撕出疼痛,舌头想配合发音,被他咬出血来。
脑中的风暴在席卷,再这样下去,就算他抵抗了契约,也形同痴傻。
南客却不管不顾,她疯也似的探入聂恒止的大脑,想要完成契约。
聂恒止满口鲜血,最终仍敌不过契约的强迫:“我……”
箐笙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怎么办,要不要救?虽然她跟聂师兄有过节,但他们好歹也是同门。聂师兄要是在军烬城里被两个外人强迫作了契人,那也真是欺人太甚了吧。师父说过,不管窝里怎么斗,面对外辱却必是齐心,否则丢的不仅是自己的面子,还是整个宗门的气势。
就在箐笙想办法的时候,一旁的黑袍人,忽然伸出手打断了她:“够了。”
这是黑袍人第一次发出声音,也是他第一次有了表达态度的行为——他阻止了南客。
南客的契约被中断,她尖声恼怒:“你干什么!”
黑袍人平静的看向聂恒止。聂恒止看向契人,擦了嚓嘴角,一脸冷嘲。
“我差一点就成功了,我马上就要得到他了!你为什么阻止我?”
面对南客的愤怒,黑袍人只说了一句:“再继续,你会死。”
南客忽然愣住,她看向聂恒止,明明是重伤之躯,但唇边的嘲讽却十分明显。再看从她灌注符文的那一刻,聂恒止就只是以意志在抵抗,却丝毫没有动用妖气。
“小聂,难道你是想拉我一块儿入魔么?”南客神情复杂:“你就这么不愿意跟我?”
聂恒止没有理她,反而饶有兴趣的打量着这个一直忽视的黑袍人:“碍事。”
南客闭眼:“罢了,既然我得不到你,也就只能将你的尸首带回去交代了。人家好伤心……”
南客的眼睛已经恢复了正常,满目幽怨。神色虽然落寞,但手上却没闲着。碧色羽毛化作绕指柔。
眼下聂师兄肯定是打不过他二人的,箐笙虽然一点武功都不会,但她也必须想点办法。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聂师兄和小白狐死在自己面前吧。那她晚上一定会做噩梦。她看了看手上的菜油……
“小聂,最后问你一次,炼妖壶和内丹在哪里?”
聂恒止歪着头,就算死到临头也仍旧毒舌:“你这么想要这俩玩意?明年的今天,我烧给你。”
南客闭眼,放弃了游说:“那你就揣着这两物,去黄泉吧。”
眼见那诡异少女就要动手,一声轻笑从石板桥上传来:“哎,现在的年轻人,戾气都不晓得藏一藏。真是年少轻狂,不懂事哟。”
南客略微一愣,周围竟然还有别人?她警惕的望去,那石板桥上的女子,正是箐笙。
这段开场白,是从师父那里盗来的。他总是一副高深莫测的姿态,可以唬住不少人,被眼下箐笙学了个十成。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聂恒止见箐笙出来,虽然也有点意外。但那表情……怎么像在看戏?
南客打量着箐笙,装扮俭朴,年岁也不大。
粗一看,就是个凡人。但这是修道宗门,这么会有普通凡人?而且就算是凡人也不可能没有一丝灵气波动。再加之她神态洒脱,举手投足间倒有几分得道高人的气度。不由得让南客心生窦疑。
想了想,换上一副天真的笑脸来,歪头问:“请问,这位姐姐是何人呀?”
箐笙道:“你不用管我是谁。万魔塔的小姑娘来了军烬城。说什么也该迎接一下。”
南客注视了她一会儿:“哦,人家想起来了。在你们大殿前,见过你。是军烬城的弟子,原来是个凡人么。”
“凡人?”箐笙不急不躁。背负的手里,藏着一支火折子。她悄悄往身后一丢。引线被引燃顺着石板桥的墙根爬向两端。
“看来小姑娘,你的眼神不太好啊。”箐笙手里作势一捻诀。
引线悄悄爬到尽头。
“轰!”石板桥首尾两端同时爆炸。泥土四处飞溅。
虽是爆炸,但这个时代的火药还不是武器。所以只是空有其响而已。随即引燃的菜油,围绕石板桥形成一道低矮火墙。
箐笙淡然的站在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