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反,很多人是可以看出,这事律香川做得很不靠谱。
在董承董国戚的眼里,这事显然不平常。很不平常。
它显然是律香川这个人昏聩糊涂,盲目自大,不明事理的证据。
“皇上,野牛岭一带,地势高洼,水源不便。于此种麦,正合时宜。于此种稻,莫名其妙。……
“时才正月,天气枯寒,万物不兴,稻秧本脆弱之物,此时培育,非唯秧苗难茁,亦糜费谷物,虚耗人力,造成额外之损耗。……
“律将军想为皇家做事,此心可解。但不顺天时,不应农事,违背事理,可就让人觉得他好大喜功,急于求成,独断专行了……
“此数种通弊,齐聚于此一小事件之中,而律香川犹乐自为之,可为不谙农事,不体民艰,不恤民情。于此一事之中,律香川不能纳人言,喜一意孤行之弊,皆暴露无疑。皇家对此,不得不慎重。”
在献帝面前,董承是侃侃而谈。他这一番话,把律香川说得是一无是处,性格孤犟,只以自我为中心,听不得人言,办事只凭血气之勇。让献帝听了,也是不好拿话来反驳他。
就事论事,律香川此事确实做的难以让人理解。他这次做事,连基本的常识都违背了。多少年来人们认为不能这么干的事。他偏要这么去干,这让别人怎么帮他开解?
杨彪韩融对此也是不能措置一词,虽然他们心里是偏向于律香川的。按之前律香川的所作所为来看,他行事一向靠谱。这一次,有点让人无语。
也许律香川在其他事情上,还都有点见识,农耕之事,他确实是外行,所以做出了这等受人垢病之事。
“陛下还是将律香川宣来问个清楚吧。这样事情大家才能够都看得清楚明白。若是他于农事一途,确是并不谙熟,那咱们就另外再派一个人去辅助他就行了。律香川为皇家办事的热情还是可感,不可冒然对他切责,以免冷了他的心肠。”
杨彪最后终于这么说道。这是他能为律香川说的最大限度的好话了。再进一步,他就做不到了。难道他还能说律香川此次的事情,做的好,做的妙,做的呱呱叫吗?
“杨大人,律香川此次,分明是头脑膨胀了。以他身边的人手之众,难道没人能看出来他这么做有何不妥吗?只怕是别人的建议,他是听不进去吧!才是会有这种事情暴出来。大人何必还为他开脱!”
董承是对杨彪的态度颇为不满,因此是对杨彪亦有怨言。不过,杨彪却是说道:“纵是律香川有错,也要让他来皇帝面前说个清楚!难道咱们能就此夺去他这次的职务么?若是将他降下,谁人可以补上,谁能差得动他的那些人手?”
这话董承却是无法回答。他此次参奏律香川,本不是为夺去律香川的职位。律香川此时职位级别极低,对董承来说,根本算不得什么。
让董承重视的是献帝对律香川的信任态度。所以他要想方设法破坏律香川在献帝心里的地位。如果能证明律香川这个人身上有太多的缺点,那献帝还会对他那么倚赖吗?
看董承无话可说,献帝说道:“如此叫律香川过来吧,听听他有什么话说。”
此时是律香川回到安邑城里的四五天之后了。这时他要照顾野牛岭上的事务,当然就没有再到野外之地去。
听到献帝来宣他,他是赶紧赶到了县衙,看大殿之上,君臣之间,气氛有些凝重,律香川遂是问道:“皇上叫小人来,是为了何事?”
献帝问道:“律卿是正在野牛岭上准备种稻么?”
律香川说道:“正是。皇上对此难道还有挂念?”
献帝说道:“朕对农事本也不甚精通,按理不该太多过问。不过,朕闻得野牛岭上,水源缺乏,并不适宜种稻。律卿为何一意孤行。要选那里,作为种稻之地呢?”
律香川说道:“皇上野牛岭也是去过的,当知野牛岭地名虽有一个岭字,但其实那里却并不是高山。而是平地。平地种稻,并不奇怪。”
“但若种稻,当更适宜吧!野牛岭一片,多属旱地。旱地种麦,水地种稻,各得所宜。律将军难道连这个常识都不知道么?”
董承是在一边插嘴道。
律香川转头看他,神情不变,他道:“常识这种事,只是按照过去的事情,所留下来的经验,总结而来的。若是我们只按过去的经验办事,则世界上永远不会有新鲜事物了。董大人年纪大了,不敢创新,不敢尝试,这小人理解。但小人向来喜欢做各种尝试。大人不敢做的事,为什么不让小人去做呢?”
他的话道理是这样,对董承自称,也是一口一个小人,但是看他对董承说话,哪里是小人应有的态度?这让杨彪是心里暗暗皱眉。
律香川对别人,向来是不太恭敬的,这杨彪知道。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如此。
当然,杨彪所谓的不恭敬,是以他那个时候的标准来说的。按律香川那个时代的标准来说,这可是并不算太过分。
律香川初次看到他的时候,实力更小,对他就没有多少敬重,这个杨彪可都还记得。
他量大,也就不跟他计较了。可是律香川这跟谁都这样,那别人也都能和他一样大度不计较吗?
董承听得律香川话语里有对他讥讽之意,他是有些恼怒,说道:“律将军这大胆尝试,难道就是任性胡为么?将军虽身居高位,又得皇家信任。有权做任何事情,但是如此虚耗民力。逆天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