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张二人率兵追击,卧龙先生长吁短叹,刘备问道:“先生何以如此?”
诸葛卧龙说道:“前面张鲁之败,正是他骄兵之故。如今关将军亦犯此病,吾所以担忧也!”
刘备说道:“张鲁之败,虽为骄兵,然其既已败了,我军趁势追击,正可再得一胜,先生如何如此忧虑?”
卧龙先生说道:“张鲁经营汉中,其势何止一年?一战之败,何足挂齿?又怎能动得了张鲁的根本?两位将军冒然追击,吾恐他能正中敌人埋伏。”
言不多时,前方已经听得关羽张飞败退下来了。刘备看卧龙先生料事如此之准,心中益发敬佩。关羽张飞二人吃了败仗,在卧龙先生面前,抬不起头来。大军后退三十里,这才能够勉强稳住阵脚。
出征第一仗,他们就反胜为败,三军都是有些气馁。刘备又问卧龙先生说道:“先生,如今我军士气懈怠,此却如何是好?”
卧龙先生说道:“此却不妨。张鲁大军,我们一时之间,是断难胜他的。为今之计,只有在他的地方上搅扰了。以此慢慢与他周旋。”
刘备说道:“避实击虚,此虽为计,但是刘璋看我等出而不击,岂会高兴?如若召我等回去问罪,却又奈何?”
卧龙先生说道:“此却要用到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了。”
刘备说道:“置之不理,也不是长久之计呀!若是刘璋在后方断了我军供应补给,却又如何是好呢?”
卧龙先生说道:“便是刘璋能给我们再多补给,我们这一千兵马,仓促间,也是战胜不了张鲁的。刘璋若是真心要收纳我们,又岂会用这样的手段,对付我们。此不过刘璋借刀杀人之计而已。”
刘备细想来,一切确是如此,他便沉默不言。卧龙先生看他如此,他便又说道:“其实对此,主公也不必忧虑。主公来益州之时,身边便是无一兵一卒,脚下亦是无片瓦立锥之地。如今却是身兼一军主帅,手下已有兵员了。此又是一大进步。”
刘备摇头苦笑,不能洒脱。他此来益州,是想谋求大发展的。但是,如今却是遭人猜忌,排挤,还要他领兵前来张鲁的地盘上送死,这是他万想不到的待遇。
若是来益州也不过就是如此这般的待遇,那他为什么要来这鸟不拉屎的鬼地方?他当初来,不就是以为这里能给他一片施展的空间的么?
如今希望很美好,现实很骨感,让他是碰了一鼻子灰,刘备的心情低落,是难免的。
看刘备心事重重的样子,卧龙先生忽然说道:“其实主公如此神情,实无必要。如今我们身处益州,汉中之间,假以时日,吞并二州,也并非难事。”
刘备听得卧龙先生如此说,他的精神,又是稍微振作了一点,眼里射出了一道毫光,然后问诸葛卧龙说道:“先生此言,是何意思?”
卧龙先生说道:“主公,如今世间格局变了,天下大致一统,主公要成大事,面对的局面,就会更艰难。但益州汉中之间,情况却依旧混乱。刘璋的益州,素来与张鲁不慕。不若我们先联结张鲁,抗拒刘璋,而后徐图二地,岂不美哉!”
就被脑子里过了一轮,诧异地对诸葛卧龙说道:“先生此计,可是为小三分么?”
大三分,诸葛卧龙先生的策略,原来是联结袁术,共抗律香川。但现在律香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灭了扬州袁术的实力,大三分,显然是已经不可能实施了。无奈之下,便只能来这益州、汉中之间谋生存了。
而益、汉之间,形势却颇微妙,若是他们应对得当,未始不可以逐渐做大呀!
听得刘备那么问他,诸葛卧龙是捻须微笑,说道:“此大致也差不多了。若是能得益州、汉中,益州可做根基,汉中可为进图中原的通道。则主公大业,亦有望可成。”
刘备听得诸葛卧龙先生这么一忽悠,心里的心气神一下又是高涨了起来。他便对卧龙先生说道:“先生此计也甚妙,如此,便请先生助我成功。”
诸葛卧龙先生说道:“主公天下大才,某定当竭尽全力。”
但是刘备此时却又愁眉苦脸地说道:“只是如今,不靠刘璋,我们却是连落脚之地,都是没有,如何自图发展呢?”
卧龙先生说道:“主公如何自忧?就是咱们没地,所以才好发展呀!不若我们此时先取巴西,再图其他。”
刘备说道:“取了巴西郡,与刘璋就再没有回寰余地了。要慎重!”
诸葛先生说道:“取巴西,此乃表明态度,这才可望有可能能与张鲁联合,抗拒刘璋。”
不错,不把态度表清楚。两边都把他们当成敌人,那他们可就是死的很快了。当下刘备稍加思索,最后是一咬牙,一跺脚,说道:“干,就这么办!”
当下一彪人马,浩浩荡荡,就往巴西郡而去。巴西守军杨棉,听得城外有大军到来,吓了一跳,披挂整齐,来到城楼,对着城下的刘关张等人,大声喝问道:“你们是哪个部分的,因何犯我巴西郡界?”
刘备张飞原打算强力攻城的,但是诸葛卧龙笑道:“主公,此时我们可是刘璋客军,与巴西郡杨棉,可是一家人,不需用兵,巴西顷刻可下。”
刘备本是聪明人,一听恍然,遂是让关张等人,都是偃旗息鼓,到了巴郡城边,听得杨棉喝问,刘备就在城下答道:“我乃新军刘备,奉主公之命,征讨张鲁。闻张鲁欲取巴西,我等速来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