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忠见惊鸿目光灼灼的盯着他,心下顿时生出不好的预感来。
交手才两个回合的时候他就看出了这丫头有些邪门儿,现在看来果然不出他所料。
长柄巨斧现在已经派不上用场了,比皮糙肉厚他又不是那牛妖的对手,但这些都还不是最糟糕的。
最糟糕的是,现在他的灵力已经去了五六成。
他一边握着一块中品灵石补充灵力,一边招了一柄飞剑代替他的巨斧与惊鸿的飞剑缠斗。
惊鸿就像没看见他正忙着补充灵力似的,只老老实实站在原地指挥着牛妖撞击宋忠的护体灵力光罩。
宋忠却并没有因为得到片刻喘息的机会而放松,他直觉地认为这里面必定有古怪。
可他还没来得及想出个子午卯酉,就已经突然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围观的众人十个里面至少有九个都是一脸不明所以的表情,他们怎么也想不明白,宋忠好好地怎么就突然吐了血。
只有不到一成的修士在宋忠吐血昏迷之后,若有所悟的看了一眼那把被不知名的黏液和熊熊烈火包围着的长柄巨斧。
惊鸿在心底叹了口气,然后又低低诵念几声,那黏液、那烈火、那牛妖便全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走过去捏开宋忠的嘴巴喂了他一粒疗伤的丹药,惊鸿这才对主持这场比试的金丹期修士拱了拱手。
那金丹期修士看她的眼神里含了一丝赞赏——这样智计百出但却心地良善的姑娘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那金丹期修士先是挥挥手示意她可以走了,然后又叫了四个给他打下手的炼气期小修士上台,让他们将宋忠和那柄已经变了形的巨斧弄走。
惊鸿走下擂台,早已等在一旁的苗秀立刻迎了过来,“恭喜你,师妹。”
她语气诚恳,面上却依然一派平静。
惊鸿很满意苗秀的表现。
虽然她赢了这场比试,可作为她对手的毕竟是她的同门师兄。现在她这位师兄昏迷不醒,她或者她身边的人要是表现的兴高采烈不能自制,那可就是典型的找揍、欠抽了。
侧过头看了一眼仍然昏迷不醒的宋忠,惊鸿拉着苗秀,不远不近的默默跟了上去。
她并没有刻意隐藏行踪,所以没过一会儿那四个炼气期小修士就看出不对来了。几个人一边抬着宋忠小心翼翼的往前走,一边你看我我看你的互相交换着眼色。
他们都有些搞不懂惊鸿到底意欲何为,可却又不敢光明正大的转身去质问她一声。
苗秀看的分明,忍不住悄悄跟惊鸿咬起了耳朵,“师妹,你看那几位小师弟,个个都是一副生怕你会对宋师兄下黑手的表情。”
惊鸿唇角勾起一抹浅笑,“随他们猜去。”
苗秀又是无奈又是好笑,“你啊,想做什么就赶快去做,吓唬几个小孩子有什么意思?”
惊鸿指指宋忠,“我想给他治伤,顺便再帮他处理一下那把斧子。”
“什么?!”苗秀被她吓得差点儿没跳起来,“你......师妹,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啊?你要帮宋师兄治伤我不拦你,但炼器却是万万不行的!”
惊鸿伸出白嫩嫩的小爪子拍了拍苗秀的胳膊,“师姐,我又没说要当着他的面炼器,你怕什么?”
苗秀眼睛眨了眨,她已经领会了惊鸿的意思,可旋即她又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但是,宋师兄他会把自己的法器交给你吗?”
惊鸿倒是丝毫不担心这个问题,“不交给我,那他就只能换一件法器了。”
苗秀听的忍不住黑了脸,“说起来我还没来得及问你呢,你那张符化生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啊?黏答答的,看着就恶心!”
见她一副嫌弃到不行的表情,惊鸿反而一脸愉悦的哈哈大笑起来,“那是一种极为罕见的水生妖怪,名字叫作涂蛩,最大的特点就是黏性强、耐灼烧。”
苗秀一下就听出不对来了,“这么说来,毁了那把斧子的莫非是那火焰?”
惊鸿点点头,“那是天地生成的各种异火里面品质较差的一种,但杀伤力却堪比金丹修士的三昧真火,所以才能给那柄巨斧造成那么大的损伤。”
苗秀觉得自己有些头痛,“这种符你也敢拿来用!你就不怕在场的各位前辈看出什么不对来?”
惊鸿狡黠一笑,“所以我用之前才会是那副犹豫不舍的模样啊。”
听她这么一说,苗秀立刻想起了她用这两张符之前那副一脸肉痛的表情,她有些无奈,“你啊,就那么一会儿竟然就转了那么多念头!”
惊鸿一摊手,“我要是不拿点儿压箱底的好东西出来、不让自己在宋师兄手下吃点儿苦头,日后还不知道要有多少人来找我的麻烦呢。我既不想一举一动都被人盯着,更不想让人把我当成待宰的肥羊,那就只能多用些心思了。”
两人一路跟着忐忑不安的四个小修士进了临时用来安置伤员的宁心堂,然后又大摇大摆的跟去了宋忠修养的房间。
四个小修士齐心协力将宋忠抬到床上,然后留下的三个老老实实守在床边、自以为不着痕迹的将惊鸿和苗秀与宋忠隔了开来,另一个则贴着墙根儿溜出去请负责照顾伤员的门内前辈。
惊鸿心内暗笑,面上却是一派严肃,进了屋,她就抱着双臂和苗秀一起站在门口,和那三个小修士一起静候照顾伤员的门内前辈到来。
他们一言不发的等了不到两分钟,那个出去叫人的小修士就已经带着一名金丹期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