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惊天动地的一声巨响,尸王的前胸,竟然被斩出了一道寸余深、丈许长的伤口来。
墨黑的尸血沁出,那银尸的脸上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竟然被这一剑巨大的冲力斩得仰天倒飞而回,远远的摔落在百余米外的虚空。
银尸的肉身强悍之极,普通的玄器也不能伤其分毫,以秦漠然筑基的修为,哪怕是百剑凝巨,却终究是灵器级别的威力,能够在其身上留下一道伤痕已属不易。
银尸失去身体平衡的瞬间,两只骨矛脱手飞出,自然也就失去了准头,斜刺里飞入浓雾之中,隐约便听得浓雾中传来一声攫魂鬼凄惨的啸声,随即啾啾之声逐渐远去。显然有那看热闹的阴灵受了无妄之灾,被这一记骨矛误杀,骇得其同伴远遁避让而走。
在秦漠然的意识中,他就是那一把巨大的金剑,他要将身前的羁绊斩断,急速飞行中,一阵强大的感觉充斥在心头。
随后,他浑身猛的一震,便仿佛被一颗陨石砸在了身躯,其身形猛顿,耳中传来了嗡嗡的声响,四肢百骸随即传来剧痛,便仿佛全身的骨节经络,尽皆被人折断了一般,喉头一甜,鲜血便似不要钱一般大口大口的喷了出来,眼前一黑,就此昏迷了过去。
虽说那尸王判断失误,以为秦漠然的剑招仍然是一记虚招,因此不防不护,以致被巨剑劈了个结实。但是,一个筑基九级的修者,凭着巨剑术,竟然将一具银尸斩伤!此事让人匪夷所思。
但是,尸王的实力,又岂是筑基修者可望其项背,就如巨象被老鼠咬了一口。虽伤,终究是皮外之伤。但是,尽管尸王并未刻意反震,双方交击的力量,也不是秦漠然的身体能够轻易承受得了的。
大阵内,十四只眼睛瞪得滚圆,尽皆不可思议的望着业已昏迷的秦漠然,薛明抬手打出一道绿色的光团,瞬息间钻入秦漠然的身躯,便见绿芒一闪,秦漠然无意识的闷哼一声,嘴中却兀自流血不止。
薛明皱了皱眉头,复又并指打出两道拳头大小的绿色光球,逐一打进秦漠然的身躯。
以秦漠然筑八的修为,竟然胆敢硬磕元婴修为,且以防御力量著名的银尸,那当真有如以卵击石。不但巨剑术被瞬间崩碎,所有处在锋刃位置的飞剑,直接就崩碎彻底损坏了。
不但如此,剑招猛然受到巨力反击,秦漠然也被反震受了重伤,错非其肉身强悍无比,否则的话,说不定已然受到反震之力,爆成了漫天碎肉。
秦漠然此番受伤颇重,全身的经脉也不知断裂了多少,而且肺腑受到重创,直接陷入昏迷。
薛明将两道疗伤的光球逐一打入秦漠然的体内。这两道光球蕴含了木修强大的生之气息,最是疗伤的好东西。但却仍然未能止住秦漠然的吐血。
接连打出绿色的光球,薛明的脸色露出了疲惫,瞅一眼兀自昏迷吐血的秦漠然,不禁叹息一声,朝着赵权牛铁峰摇了摇头。
见得薛明神情,牛铁峰捏了捏拳头,神色有了悲伤,却仍不死心,当即凝神打坐,将神念之力探入秦漠然体内,这才惨然道:“秦漠然全身经脉断了三分之一,更严重的是肺腑尽皆被伤,大出血不止。如果能及时回宗救治,尚可保一命,可是在这地方,咱们又无回天灵药,唉!”
昏迷中的秦漠然,茫无意识的喷吐着鲜血,很快汇成一滩血团,间或咳嗽两声,吐出一些内脏的碎块,他的嘴角冒着血泡,显然已经没有多少鲜血可吐了,其气息,越发变得衰弱。
众人神色一黯,复又听得阵外传来狞恶的“嗷嗷!”咆哮。
那尸王被秦漠然一剑斩伤,乌黑的尸血四溅,顿时怒发如狂,嘴中嗷嗷乱叫,双眼红芒爆射,再次召出两只骨矛在手,旋风一般冲了过来,砰砰两声刺在防御大阵之上。
好在经此一耽搁,大阵已然修复完整。吃了两矛,虽然又出现了细碎的裂纹,但是最起码还能扛住三四lún_gōng击。
这尸王太过强大,四名金丹束手无策,一心等着破阵之时趁乱而走。三名筑基修者也得到了各自师尊的传音,也是各自做好了准备,争取能够死里逃生。
农骓与相淞的手心暗藏着无定向传送符,即此要命的时刻,哪怕明知无定向传送危险巨大,如果传到瘴气团中,也逃不了陨落的下场,但却尚有一丝存活的希望,总好过对上尸王被生生咬死的下场。
基于这样的心理,众人便任由尸王攻击,再无人出手干预。赵权与拓跋厝目视阵外的雾海,一旦阵破,俩人必将冲向各自玄器掉落的方向。
又是砰的一声巨响,尸王第三轮猛击正正击中大阵的穹顶,便听得刺啦一声响,两条丈余长的裂痕猛然出现。
最多再有一击,大阵必将破裂。
拓跋厝忽然开口:“诸位,这秦漠然眼看着是不得活了。不如将之抛出诱敌,趁着那银尸啃食其身的功夫,咱们提前离阵而逃,如何?”
听得此言,众天符门皆默然不语。
见无人应答,拓跋厝笑道:“既然诸位已经默许。那么,这个恶人就让拓跋厝来做吧。”
言毕,拓跋厝迈步向秦漠然走去,众天符门人却仿佛什么也没有听到,各自背转了身去。
拓跋厝随手抓起秦漠然的脚踝,一瞥尸王的方向,抖手一掷,将秦漠然扔出了防御大阵。
恰在此时,却见那浓雾之中突兀的传来一声巨响,这一声巨响,百倍千倍于尸王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