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是万丈深渊,一边是凝双渐渐逼近的脚步,夏赢九一个都不想选。
“凝双,清醒一些,方才你讲的那些事情,别说是做了,我连听都没有听过,再说你可曾想过,若是我死了,夏家必定挖地三尺也要将你找到,你逃不掉的。”直到现在,夏赢九都只以为凝双是得了失心疯,企图换回她的理智。
“我很清醒,前所未有的清醒,逃?只要你死了,我便也就安心了。”凝双已经完全冷静了下来,完全没有之前激动的模样,甚至嘴角还扬起了一丝微笑。
可是在夏赢九看来,却是更加的危险了。
“小姐,别怪我,要怪,就怪你上辈子坏事做的太多,我不过只是报仇罢了。”说完,凝双便举起了手中的匕首,插向夏赢九的胸口,这一刀下去,她必死无疑。
凝双仿佛已经看到了夏赢九倒在地上的模样,浑身充满了大仇得报的爽快感。
可是夏赢九却是咬了咬牙,转身毅然跳下了悬崖,横竖都是死,这样说不定还有一丝希望。
凝双脸色未变,连忙伸出手想将她抓住,然而已经是迟了,只是堪堪抓到了一丝衣角,眼睁睁的看着夏赢九想着崖下落去。
她暗自恼恨,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倒不是有了恻隐之心,上辈子她受惊了折磨,又怎么会心软,只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哪怕理智上她觉得夏赢九落下去必死无疑,但是见不到最后的结果总是不放心的。
思索片刻,凝双决定回到夏家去,凭她自己的能力,在若大的山崖下找个人无疑是海底捞针,有了夏家的帮助自然会快很多,自己只要在夏家接触夏赢九之前,先将她弄死,便是了了心事了。
晚膳时,夏侯瑾见女儿并未出现,便是她还在生着闷气,便苦笑着叹了口气。
倒是一边的夏老爷子奇怪的很,往日里一到用膳的时候,那丫头定是早就坐这了,今天这是怎么了。
“我那宝贝孙女去哪里了?”夏老爷子说着,便要起身,想架势,应是想亲自去叫。
夏侯瑾急忙将他拦住,并将今日发生之事说了一番。
夏老爷子当场便拍了桌子,气的胡子都险些歪了去:“真是岂有此理,李家真是欺人太甚,我就说那姓李的小子必定不是什么好东西!亏得还以为他开了眼,若是一心一意对九儿便罢了,居然欺负我孙女欺负到府上来了!不行!我现在就去找李老头去!”
说完,饭也不吃了,撸了撸袖子便要出府,一副要跟人拼命的架势。
夏侯瑾只觉得脑门疼的更厉害了。
他连忙说道:“爹,你别急,这事...”
“别急?”听他这么说,夏老爷子眼睛一蹬,一巴掌便拍到了儿子的脑门上,“还有你!你是怎么当爹爹的,你这是在胡闹!自己的女儿被人欺负了去,你不去替我宝贝孙女讨回公道,还要责怪她,别以为我现在揍不了你!嫁什么嫁!不许嫁!”
“爹!你听我说!”夏侯瑾捂着脑门欲哭无泪,好不容易将气呼呼的老头儿按到了位置上。
“说!”
“爹啊,我这也是为九儿好,我哪里能将自己家闺女往火坑里推,这么说也不过是吓唬她罢了,也是怪我,从小对她疏于管教,今日这件事顶多是丢了夏家的面子罢了,丢了便丢了,我是怕她日后再捅出什么大篓子来。”
夏侯瑾也是无奈,不过跟对自家女儿说了几句重话罢了,也顶多叫她在房内反省,哪里能让她真嫁了李家那小子,只是九儿这性子,趁着他和夏老爷子都在,自然能庇护她衣食无忧,若是日后没了依靠,还是这幅性子,那可怎么办才好。
听他这番话,夏老爷子虽是生气,但已是平静了许多,他想了片刻:“这样吧,明天我还是去李老头那里一趟,翻脸已经丢了一次脸了,再丢一次也无妨,我倒要看看,李家那小子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夏侯瑾嘴上说着,心中还是放不下的,过了没多久,吩咐厨房做了一桌子夏赢九爱吃的饭菜,亲自送了去,只是开了门边瞎了眼,屋内漆黑一片,一个人都没有。
他虽知道主仆二人经常晚上溜出去玩,但是白天刚闹过一场,恐怕晚上也是没有心思出府的。
夏侯瑾心道不好,连忙叫来门房询问。
李大年也是奇怪,平时也未见老爷问过此事,怎么今日这番架势,但也一五一十的将晚上夏赢九出府的事说的清清楚楚。
夏侯瑾只觉得要遭,要说夏赢九跟凝双只是出府玩耍,他是一万个不信的,不由的有些后悔,九儿从小娇生惯养,自己连一句狠话都未说过,甚至声音只要稍大了些,夏老爷子的巴掌便落他脑门上了。
白天这是九儿本就委屈,再被自己那么一说,哪里能受得了。
只是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此事万万不能让夏老爷子知道,不然肯定是闹翻了天去,除了干着急也没别的办法,万一急气攻心,便是更糟了,现在夏侯瑾只求她们主仆二人在稚洲城内停留了片刻,并未走远。
心下有了计较,连忙吩咐李大年将家中奴仆悄悄的全数到院子外等候,更是特意吩咐了千万不要让夏老爷子知道此事。
他则回房批了间以上,刚要出门,想了想又将墙上挂着的剑取下,挂在腰间。
虽是读书人不会武艺,用来防身也是好的。
夏侯瑾这心里七上八下的落不下来,令人准备了些照明的物件,手一挥便要带着奴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