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从云生怕是听错了,睁大眼睛,重新问了一遍。
“我说,用这把剑,去把那女孩的裙子掀起来。”
原折说这话时特别淡定,但从云却有种画面都错节了的感觉,仿佛看见了两个原折,一个是冠冕堂皇、挂着主城统治者律政厅称号的城内管理人,一个是对着年轻女孩露出笑容的无耻老贼。
“你没有开玩笑?”从云强压着情绪,而这情绪已经从上午一直积攒到现在了。
“没有。怎么了?”原折望了眼他,居然摆出一脸惊讶的表情,“对于十八岁的年轻人来说,这不是你们期待已久的梦想吗?”
“梦想……个头啊!”
从云简直不知道这位看起来三十多岁的大叔怎么能若无其事地说出这么变态的话,攥紧了手里的木剑,差点将剑柄捏碎:“你那是违法……危害社会的行为好吗!”
“嗯,怎么了?”
原折一脸深沉,看着这律政厅执法人的勋章还挂在他的风衣上,从云竟无言以对。
“我是来参赛的。来当守护者,肩负起保护城市的重任……这才是我的梦想。请你尊重我的梦想。”
周围一群人围观,从云已经尽量把话说得和平一些,尽管头上爆着青筋,因为一切都和预想的太不一样了。
他是好战,但河谷人民也不是白痴。从一堆人纷纷哭喊着退场的一刻就感觉事情没那么简单……现在这又是什么情况?哪怕是最近很流行的娱乐业拍节目不是也该给个缓冲时间吗?
“请你尊重你的职业。”原折指了下从云短褐色外套上佩戴的河流银章,“你现在是守卫,就应该听从律政厅的命令,毕竟我是你上司的上司。”
“天心守卫就用来做这种损事?”从云真的不想在一个陌生的地方主动挑事,但手中的木剑也快折断了,“你们招守卫到底是做什么的?”
主城于我们有恩,如果不是律政厅首批在我们这里建设了“管道”,这里的土壤不可能这么肥沃,河流也会干涸,我们能存活下来都是律政厅的功劳。
小子,长大以后,一定要像他们一样,做个顶天立地的英雄啊。
族长的话还在耳畔,但从云的脸都快扭曲了。
河谷区是大陆上首批实验管道的地方不假,所以从小到大一直很向往这群建设了“管道”、造福大陆的人,没想到刚来当上守卫的第一天,所有幻梦就都被打破了。
真是后悔极了,为什么没跟着那群人一起跑掉。
“这个如果要想解释还是很麻烦的,技术部的那小子又不在。”原折略微为难,看了他一眼,“你怕死吗?”
“什么?”
“我想你来当守卫,肯定不是为了送死,对不对?”
“你废话!你到底想说什么?”从云气得话都快说不全了。
“简单的说,如果你们天心守卫掌控了本源之力,也就是你们所谓的‘守护之力’,释放完,如果不做些什么特殊的事就会死呢?”
“你什么意思?”从云持剑的手稍微颤抖了下。
原折回过身,两人身后正巧有片漫展的草地,这个时间还没人经过。
“你对草地随便用下力量看看。”
从云很想直接聚能一个光球砸到这老变态脸上算了,但还是碍着性子,将木剑转了半圈。
力量从心而生,幼年时能感受到什么属性,什么形式、什么力量就会积聚于体内,成为一生能使用的源泉。
小的时候从云就能感受到光线的不同,漫天洒下的浮光之中存在着流动的温暖和风的灵动,闭上眼,像是身体都能和天地融为一体,漂浮在广阔的光能粒子之中。
所以此刻也毫无压力,纯净的光能自经络游走,以木剑为凭借物,聚起一道光波,在草地上划下一道深深的沟壑,连附近路过的人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不错啊,小子。“原折倒先为他鼓起了掌,“控制力精准,能击破而剑身未损,平时练习应该很刻苦吧?”
“我用不着你夸奖!”从云将木剑甩飞,直插入原折附近的地面,“演示完了,可以走了吗?我要辞职!”
“恐怕没那么简单。”原折一点都不阻拦,“走走看。”
辞职有什么不简单的?腿在人身上,还不是想走就走?
从云压根没有多想,甚至都没回头看眼原折便大步向前走去,一边想将身上佩戴的银章摘下来。
轰的一声,大地震颤了下。
岸边所有人齐刷刷回头,渔者忘其网,卖家忘其账。
他们都没看清发生了什么,正在和平时一样聊天,身后突然传来爆炸声响,再回头平整的地面已经出现了个大坑。
“我没有出轨啊!没做对不起你的事,真的!”正在向天起誓的一个已婚男子被这轰炸吓得脸都白了,赶紧向一旁神色大变的老婆解释。
“骗鬼去吧,天谴都出现了!”
这边开吵,而前方身穿深灰风衣的大叔还神色如常,甚至向前几步,蹲在旁边向深坑里张望。
“混蛋……你做了……什么……”
从云短发都炸得竖了起来,趴在坑底,浑身泥土,四肢还在抽搐,只能断断续续说出这么一句话。
“不是我做了什么,是戴上调律表和银章的一刻,你就不能升起‘辞职’的念头了。”原折叹息了声,“这两样东西会捕捉到你的精神流动,而精神流动会经由管道和守护之力连接在一起,自发驱逐对本体有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