瀛蕖的声音带着胜利的得意洋洋。
她悚然一惊,圈套,这是圈套。
怪不得她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王宫守卫森严,她的水牢更是重兵把守。辛舆到底是怎么潜入王宫的?却原来,是瀛蕖故意放他进来的。
“瀛蕖,你陷害我!”她恨恨地盯着那光影中的身影,曾经匍匐在脚下的东西,如今却趾高气扬地俯视着她。
“陷害?”那女人的脸在火把的照耀下,娇艳异常。她掩唇轻笑了一声:“如今大王就在外面,亲眼看到辛舆出了水牢,妩雅,你该不会是想说大王也眼花了吧?”
“瑾瑜?瑾瑜在外面?”她突然激动起来:“让我见他,我要见他!”
“大王不会见你的,妩雅,你还以为你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祭司大人吗?如今的你,不过是个叛国的狗贼,你和你那个情人辛舆,谁都别想逃过大王的惩罚。”
“瀛蕖,你撒谎,我没有叛国,你让我见大王!”她徒劳地撼动着栏柱,手脚上的铁镣哗哗作响。
“大王在忙着围捕辛舆,没空见你,妩雅,你还是死心吧。”瀛蕖漫不经心地打了个哈欠:“唉,其实我这次来,就是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告诉你一声,妩雅,你完了。”
瀛蕖一字一字地吐出最后几个字,心满意足地转身离开。
“瀛蕖!!”她凄厉地大喊,声音冲出了水牢,让外面的守卫也纷纷侧目。
“瀛蕖,你这个卑鄙小人,枉我好心劝大王收容了你,你在背地里做下的偷鸡摸狗的好事,当大王永远也不会知道吗?大王只是一时受了蒙蔽,瀛蕖,你以为你能嚣张到几时?”
她轻蔑地大笑:“你以为麻雀披上彩衣就能变凤凰?瀛蕖,你太天真了!”
瀛蕖冷冷地扫了眼周围的守卫,这些人都是她的心腹,她不怕他们听见。
她缓缓地回身,对着水牢中的黑暗轻声道:“她的话太多了。”
“是,公主。”一旁有人躬身恭敬地回答。
*
巫韶雅猛地吸了一口气,眼前的幻象退去,冰冷的水瞬间涌入她的气管,肺部剧烈地刺痛叫嚣着空气,她的身体却无力地抽搐着,得到的是更多的冰水的涌入。
她瞪大眼睛,透过浴缸的水面,天花板扭曲成一张古怪的脸,仿佛在嘲笑可笑的她,居然溺死在一只浴缸里。
就在窒息的黑暗几乎吞没她时,一只大手将她捞了起来,她被头朝下挂在浴缸边缘,某个混蛋用力地击打她的背部。她剧烈地呛咳,口鼻出水,狼狈之极。
片刻之后,她被翻了过来拖出浴缸,一张脸凑近看她:“喂?”
她恨恨地瞪了他一眼,精疲力尽地坠入了黑暗。
再次醒来时,她已经在一家医院里。
看上去像是私人诊所,除了那台相当专业的医疗床以及床边的仪器外,这间房子看上去和一般的起居室没什么两样。
她缓缓地坐了起来,觉得除了头仍有些晕外,自己还算一切正常。
她是获救了?还是展昊天那个混蛋良心发现,将她送到医院?
然而当她看向窗外时,却心惊地看到了黑色的礁石滩,海上的风浪很大,浪花凶狠地拍打在礁石上,白沫四溅。
门扇传来一声轻响,她扭头,看到了展昊天站在门边。身上的衬衣似乎还是昨天的那一件,看上去有些皱皱巴巴,他的下巴上已经长出了青青的胡茬,头发凌乱,眼睛里也满是血丝。
他站在门边紧紧地盯着她,那眼神说不出是关心还是憎恨,她觉得他下一刻就会大步向她走来,然而他却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因为他盯得时间太久,让巫韶雅有了一种心惊的感觉,她担心此刻这个看上去像一个邋遢的流浪汉的展昊天,是不是又想出了什么疯狂的主意。
比如将她禁锢在一个与世隔绝的岛上,或者将她丢在冷水浴缸里淹死。
“他们会在下一班船开通的时候赶来。”展昊天终于开口。他的声音在空旷的走廊上回响,带着一种疲惫的空洞。
“谁?”巫韶雅一时反应不过来展昊天在说什么。
“还有谁。”展昊天冷嗤了一声,慢慢地踱了进来,床边放有两张供访客使用的沙发软椅,他随意地捡了一张,将自己扔了进去,然后将脚搭在另一张椅子上。
见巫韶雅仍一脸的迷茫,他不耐烦地道:“靳煜昔还有那个叫什么米的。”
“桂米?”巫韶雅惊喜地道:“你通知他们了?他们会来?”
展昊天没好气地道:“我没那么闲!是那个疯子不知怎么找到我这块地方,真是见鬼了,我这片旅游区还没开盘,外界也根本不知道这个岛是我的产业,那个混蛋是怎么......”
看到巫韶雅定定地看着他,展昊天突然住了嘴,打量了她半晌:“靳煜昔对你是认真的?”
“什么?”巫韶雅脑子迟钝地反应了一下。
展昊天不耐烦地嘶了一声:“还有什么,靳煜昔那个混蛋,对你的感情是认真的?不是玩玩?不是演戏给他家老头子看?他是认真地对待你,打算和你长久下去?”
巫韶雅脸红了:“我怎么知道。”随后又道:“这事你应该去问他。”
展昊天懒洋洋地靠坐着,打量了她半晌,忽然探身向前:“我问了,我问他有没有放在心上的女人,他说没有。”
巫韶雅脸色微微一白,随即她垂下眼,轻轻地“哦”了一声。这答案其实并不意外,只是心还是为之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