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半个月里,秦家一连来周家催了三回,问周怀玉能不能出嫁,但是每次得到的答案都是不能,秦家最后狠狠地放了话,如果三日后周姑娘再不能出嫁,那么这个婚事就彻底作废!
严氏心疼的不行,但是半个月过去了,老侯爷只说还在路上,根本不见人影,而她虽然有心让周怀玉赶紧嫁出去,但是老侯爷的那封信,让她再三犹豫。因为她真的不确定,如果老侯爷不回来,她就私自把周怀玉给嫁出去,老侯爷回来后会不会把她给打死!
这些年,老侯爷一直带着那贱人在边关过着恩爱的小日子,把她独留在京中,她看似是一个风光的老夫人,实际上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可怜虫罢了。如果这次她做错了,等老侯爷回来,势必会把她彻底给赶出侯府的!
严氏这样一想,立刻下定决定,坚决不能在老侯爷回来之前把周怀玉嫁到苏家,倘若这样老侯爷回来还敢找她的事,那么她大不了也豁出去闹上一场,看素素不就是闹了之后,才嫁给了她心中的如意郎君吗?
终于又过了几日,周义的马车才晃晃悠悠地进了京城,但是此时早已经过了秦家上次放狠话的“三日后”,秦家果然再也没有来催,但是同样也没有明确的表示要退亲。
周茂回到府里之后,大大小小的御医名医轮番的来给他看伤,但是到最后也没有看出来有什么好转,只能给他开几副清热败火的药,以免他的伤口再发了炎。
圣上送来了一大堆好东西,乐得严氏合不拢嘴。这些可都是真真正正的皇家贡品啊!
虽然外人看来,周茂仍旧一直昏迷不醒,但是实际上,周茂早已经清醒过来,只不过身体仍旧虚弱是真的罢了。
“严氏,这次你做的很好。”
周茂虽然才五十三岁,但是因为常年在军长训练,整个人看起来精瘦精瘦的,而这次一病,像是把他整个人的精气神都给败掉了,嘴唇青白,眼窝深陷。
严氏很少得到自家这个夫君的温柔说话,这次他居然能够当着那贱人的面夸她做的好,让严氏一个激动,眼泪就忍不住流了下来,“老爷,您不在家的这些年,妾一日不敢松懈,家中只有三儿一个男子,他又是个主意大的,妾常常都像是无头苍蝇一样不知道该干什么,这次收到您的信,妾总算有了主心骨,知道按照您的吩咐做就对了,幸好是没有错。妾——”
严氏一说起来就没个完,也像是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眼泪扑簌簌的往下掉,更是趁机在周茂面前上周义的眼药。
可是旁边周义的生母还站着呢,怎么能容许这一辈子压在她头上的耻辱此时不顾老侯爷的身体,一边哭闹一边诋毁她的儿子?
“姐姐莫要再哭闹了,侯爷刚刚醒来,身体虚弱,哪能劳累?这些年在边关,侯爷常常与妹妹夸姐姐你一个人在京城家中操持整个家不容易,还说有机会一定要带着你,咱们一起去别处玩一玩呢!现在呀,妹妹什么也不盼,只盼着侯爷赶快好起来,这时候,咱们千万不能让侯爷再操家里的心,姐姐,你说是不是?”
周义的生母叶氏,原是南方一位县官之女,因为战争,家人全部遇难,而她被路过的周茂所救,就此跟着周茂生活在南方,随后生下了周义。
比起严氏的粗鄙贪婪,叶氏温柔大方,知书达理,单看这些年周茂已经当上了武安侯,身边仍旧只有她一人,就知道她把周茂的心给栓的有多紧。
现在听到她说这一番话,周茂什么都没有说,但是却是伸手握上了叶氏的手,然后就闭上了眼睛,无言的表达着不愿意再看到严氏的意思。
严氏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周茂的这一系列动作,因为她只沉浸在叶氏一番话的愤怒之中,狠狠的冷哼一声,然后气冲冲地离开了,脚步也踏的恨不得把地面踩踏。
虽然知道周茂闭着眼睛看不到,但是叶氏仍旧谨慎的背着他得意地朝着严氏的背影一笑。
从前是她不在京城,现在她在京城里,她就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到底谁才是武安侯府的女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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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周茂病重,所以大家只能在外间冲着他行了礼之后就离开了。
站在春晖堂,周怀玉打量着她的父亲,周孝。
在她印象中,周孝是一个愚孝之人,所以她以为应该是愣头愣脑的,但是此时看着周孝精壮的身躯,锋利的眼神,她忽然有些疑惑,难道是她印象有误,理解错了?
苏氏虽然在外人面前风光,乃是尊贵的武安侯夫人,但是一年到头,与丈夫都难见上一面的苦楚她可以向谁诉说?何况,她还不能诉说,一是不愿让人看了笑话,二也是武安侯镇守边关乃是圣上的厚爱,她若是发表不满,岂不是对圣上不满,她有几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一看到周孝,苏氏眼中再无其他人,虽然这个男人曾经娶过妻子,虽然他不能像别人家的夫君一样时常陪在她身边,但是这个男人给了她荣耀,给了她富贵,是她的天,是她的地!
“侯爷,这一路您照顾公公怕是也累坏了,妾身已经让丫鬟准备好了洗澡水,妾身服侍侯爷洗漱。”苏氏说出这句话就红着脸低下了头,因为自从今日看到自家夫君的第一眼起,她就忍不住开始浑身发热,恨不得软倒在他身上。
但是周孝显然虽有一年多的时间没有见过自家娇妻,却根本没有想那些有的没的,而是摆摆手,自己进了隔间,不过几息之间,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