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中都,带着肃杀的冷意,宗秀那凝元境独有的威压冲天而起,让灰蒙蒙的天地更显压抑。
宗子煜三人跟在后面,脸上的惊诧再也掩饰不住。他们虽知这鬼供奉神秘,但怎么也没往凝元境高人上去想。
他们与凝元境的修士之间根本就不应该会有交集,或者说,一个凝元境修士,来到世俗中,所图又为何?
宗子煜迷惑不解,而宗秀更没有解释的打算,他微微闭目,然后又张开,接着往一个方向直掠而去。
宗子煜与宗子馨自然跟不上宗秀的速度,还好宗秀飞掠过的痕迹太过明显,城内像是被犁过一般,留下一条通道来。
宗子煜与宗子馨对视一眼,知这是鬼供奉特意为他们开辟的道路,连忙疾跑而去,赵书成修为比两人还要差些,在后面不停喊叫道:“宗子煜!宗子馨!等等我啊!”
几息之后,宗秀便飞掠过大半个都城,然后在半空中停住,冷冷注视下面两方争斗之人。
宗秀那凝元境的气息毫无隐藏的意思,下面那些人就算再迟钝也感应到了,纷纷住手,分开成两边。
一边以严秉白、温召辉为首,另一边则是尹准和仇八带头。
见到宗秀那特有的恶鬼面具,各人脸上表情不一,严秉白自然是喜出望外,而尹准和仇八初始震惊,不过马上换上恭敬之色,行礼道:“拜见鬼前辈。”
严秉白对这鬼供奉突然摇身一变成为凝元境高人还有些不适应,没想到尹准和仇八立刻放低姿态,口称前辈,这迅速变脸的工夫直让他叹为观止。
严秉白也不好再愣着,行礼道:“鬼……鬼前辈。”
不过对一个熟悉之人突然换了称呼,还真让他不习惯。
宗秀俯视众人,出声道:“做什么呢?这般热闹。”
尹准摸不清宗秀的态度,不过看严秉白从一开始的苦战到如今满脸欣喜的模样,心里不禁对两人的关系有了几分猜测,若严秉白真拉上了这位显露出凝元境修为的鬼供奉来,今日之事就难办了。
虽然他恐惧于外堂掌堂,但更不愿得罪近在眼前的凝元境修士,便据实回道:“鬼前辈,因为有人看到尹副掌堂私自带走了许多囚犯,我们奉掌堂之名,前来确认否属实。”
严秉白听罢,嗤笑道:“都直接动手了,这也算来确认?不过也没错,人确实是我带走的,正在这宅子里面。”
尹准正欲分说,忽见宗子煜三人远远跑来,不一会儿,便跑到了严秉白跟前。
宗子煜问道:“副掌堂,我们族中之人是否是你带走的?”
宗子煜没听清前面的对话,严秉白只得再说一遍,道:“宗供奉勿急,人我已妥善安排。”
宗子煜听此,顿时心中一松,感觉一块石头落地。
而见到宗子煜三人过来后,尹准已是了然,便拱手对宗秀道:“鬼前辈,既然人是你要的,想必掌堂也不会为难,我们这便走。”
宗秀笑了一声,道:“也好。”
说是也好,但语调却听不出究竟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可尹准也没这个心思再多做揣测,他只想远远走开,因为直面凝元境的威压,已让他感到要透不过气来。
尹准和仇八都是再次恭敬行礼,只有断了手指的白永望心有怨恨,当然,他就算再有胆子也不敢表现出来,只在离去前偷偷望了不远处的宗子馨一眼,然后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不舍、不甘……泛起又强自压下。
接着,他的身上便“腾”地升起一团火焰,熊熊燃起的火焰似张牙舞爪却又无声无息,白永望眼睛圆睁,面容在扭曲中变形,诡异地让人发寒。
宗秀却像是没有看到这一幕般,依旧淡淡道:“你们的掌堂大人此刻怕是不在外堂,不如与我同去皇宫,说不定能瞧见。”
说罢,便往皇宫飞掠而去。
尹准无从选择,苦笑一声,也往皇宫飞奔去,心里则将与鬼供奉不多的交往过程审视一遍,最后暗暗庆幸没有得罪之处。
其他几人,不管是新入供奉堂的仇八,还是严秉白等人,自是无法置身事外,纷纷跟在后面。
而此刻,皇宫中忽然传来“轰轰”的爆裂声,接着两股气息传来,竟是两位凝元境的前辈交上手了。
交手之人并不包括宗秀,不过其他人大约也分不清假元境与凝元境的气息差别。
宗秀浮立宫墙之上,看不远处两名修士身形交错,迸发的灵气击断立柱,使得边上的大殿轰然倒地。
这等级别的交手,一般的人也插不上手。
宗秀见到李锦在远处干着急,而另一处地方,一堆兵士簇拥着一名身着明黄色衣饰的中年男子,不用想,也知是这宫殿的主人,大唐的皇帝陛下了。
李锦也看见了宗秀,顿时大喊道:“鬼供奉,那血衣侯就在前面,你跟我叔祖夹击之下,他必败无疑!”
宗秀却瞥了她一眼,又转回头,并未动作,只是好整以暇地看着两人生死搏杀。
李锦心内一惊,虽然隔着很远,但她似乎能清楚地看见鬼供奉那一瞥传来的含义,那是带着警告的意味。
李锦心思聪慧,虽然不知这鬼供奉为何变了主意,却很明智地没有再多说一句。
场上两人的搏杀已越来越激烈,李德睢修习的是小五行诀里的金系功法,并以此进入假元境,动作之间,无形而锐利的刃气呼啸,在四周地面上留下一道道深不可见的狭长裂痕。
而外堂掌堂血衣侯的功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