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妇气的几乎跳起来了,脱下鞋子啪啪往状元郎的脸上扔去。
仪仗队的兵们乐得看热闹,也不十分阻拦,只见这老妇披头散发,坐在地上嚎道:
“你这没良心的老东西!那年你屁股上生了烂疮,还不是我爬山找了几天,找到药草来给你糊了一个月,才把你那烂疮治好。要是没有我,你能当上这劳什子状元吗?你左胳膊上有个胎记,右肩膀上有一块疤,后背上有一个大黑痣……”
状元郎狼狈不堪,掩面纵马而逃。
众人纷纷围住榜眼,问道:“敢问家中可曾娶妻?”
榜眼相貌魁梧,肤色较黑,一看众人围上来,顿时脸色红了起来。
众人一齐问道:“敢问榜眼家中可有妻室?”更有逗趣的加上了一句:“这回可不要诓我们!”
榜眼顿时脸热头胀,大声回道:“学生年近而立,尚未娶妻!”
顿时,众人欢呼一声,涌上来七手八脚地把人抬走了。
更有许多人窃窃私语道:“这探花郎好生俊俏!也不知道可曾婚配?”
立刻有人回道:“你们还不认得他?他就是先荣国公的嫡曾孙,宫里贤妃娘娘的亲弟弟,娶的是前科探花林如海家的千金,修书院的绛珠县主就是。”
那些怀春的姑娘们顿时黯然伤感,各家人啧啧叹息,只得放他过去。
仍有许多胆大豪放的姑娘,从茶楼上把汗巾子、帕子、香囊朝着贾宝玉丢过来,蒙了他一头一脸。
夸街的队伍来到西城,贾家已在街边的茶楼上包了个好位置。忽然听底下人说道:“来了!来了!”
众人连忙定睛去看,不多时,果然一队披红挂彩的队伍慢慢行来,前方有羽林卫开道。
队伍渐渐行到茶楼下方,忽然有人喊道:“那是我们少爷!”
黛玉凭窗看去,只见宝玉穿着探花郎的衣服,带着金翅帽,簪着一朵鲜艳的牡丹花,帽翅上还挂着不知道谁丢的一方帕子,不禁掩唇而笑。
宝玉心有灵犀,猛地抬头,正好看到了黛玉的笑眸,翻身跳下马背,拨开人群就钻进了茶楼里。
外面众人纷纷惊叫:“探花郎怎么跑了?”
早有消息灵通的人说道:“贾家人在楼上包了座儿,人家是去陪着家人去了!”还想随着车队多看几眼探花郎风采的人顿时幽幽叹息。
贾宝玉见过贾政和贾赦,令小厮回家去取来家常衣服换上,转到雅阁里笑着对黛玉说道:“可算累死我了,夸街真不是什么好玩的,瞧我这一脖子香粉!”
黛玉用手中的帕子替他擦干净了,细细看了一遍,道:“起了些小疙瘩,该让小厮拿药膏来涂上。”
宝玉笑道:“不妨事。”说罢又讲起宫里的经过。黛玉笑着听他啰啰嗦嗦地叙述了一通。
一时夸街的队伍都过去了,茶楼这边的人群也散了,贾家一行人便出了茶楼,坐上马车回去。
也有些芳心不死的姑娘把马车停在周围,决意要看一看这位绛珠县主的样貌。等贾家的人都走后,这些马车里的人都黯然地各回各家去了。
又过了两年,黛玉生了一个女儿。那天,贾家宅子里的花树上一夜开满了鲜花,紫檀木雕花的老桌子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抽出了枝条。
贾家上下深以为奇,然而顾忌着家中奇景太多,贾政吩咐众人禁口不言。
宝玉喜不自禁,一下子变成了孩奴,给女儿更衣喂饭种种杂事一律自己亲来,要不是碍于先天的生理结构限制,他都要把喂奶的活儿一并揽过来了。
也因为如此,贾宝玉推辞了朝廷外放做官的诏令,专心地在家里做起了孩奴。
绛云轩的生意十分顺畅,每年有几十万的银子进账;潇湘馆的生意也十分不错。
他们把每年收到的红利拨出一部分贴补苏州书院的学子,还有余力偶尔助朝廷赈灾一回。
宫里的元春的日子也过得十分惬意。她本性大方中有温婉,不争不抢不要求升官,家里还常常帮着皇帝解决一下燃眉之急。
如此一来,不光是皇帝对她宠爱有加,太后皇后也纷纷倚重。
日子久了,宫里的其她嫔妃也渐渐对她敬重起来,再无人同她争宠吃醋。
王熙凤生下了女儿,开了个铺面,日子过得自给自足。
她把巧姐抚养到十五岁,才托到黛玉这里来,让她帮着给相看女婿。
黛玉既愧疚又不安,当初王熙凤离开贾家,再没有一丝消息传过来,她也担心了许久。
黛玉端看巧姐,双眼顾盼有神,活脱脱另一个凤姐的神韵,容貌有三分随了贾琏,更显柔美一些。
她把巧姐留了下来,带去给贾母看。
贾母老泪纵横,细细看了一番,夸了巧姐儿几句,又骂王熙凤狠心:“这么多年,也不知道回来看看,枉费我把她当心肝儿疼……”
贾政、贾赦听说,连忙问清了王熙凤的住处,派小厮赶着马车去把王熙凤接了过来。
再度相见,王熙凤的鬓发都有些花白了,她抱着贾母的腿放声大哭,不多时,收住眼泪,立刻又逗贾母开心起来:
“听说寿山上有个桃儿,需得有个猴子才能摘来。我就想着老祖宗整天说我是猴儿,不如去给老祖宗摘个桃儿试试。结果桃儿没摘到,我今天又见了老祖宗才反应过来,哪里还要什么桃子,老祖宗就是活的寿星嘛!”
贾母破涕为笑,骂道:“你这猴儿,这么多年没见,还是一样嘴乖。”王熙凤连忙又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