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大一顶高帽,宁朝来要是反驳,可就是在打自己的脸。
宁朝来沉吟道,“整个紫竹楼,就属左堂主最了解我,但我觉得,左堂主仅仅只是减小排场,这是远远不够的。今日我既然已经做了一回主,不如就再做主一回,你们看这样好不好,接任大典这样的虚礼就不要了。”
堂堂紫竹楼,在江湖上是数一数二的门派,受各派推崇,若这样大的事情都没个排场,说出去让人笑话。
玉岩这一拳算是打在棉花上了,他本计划,要是宁朝来大吵大闹,说他有意为难,他就说宁朝来年轻气盛,成不了大事,要是宁朝来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咽,什么也不说,正好灭灭宁朝来的威风。
没想到宁朝来以退为进,让他里外不是人,他总不能真的不让宁朝来办接任大典。
启娘道,“公子,接任大典不是儿戏,紫竹楼历任的楼主就没有不要大典的。”
“世上没有一成不变的事,女子当楼主,紫竹楼该是头一次遇见这样的事,不也是例外吗?我没说笑,说不要大典就是不要。”
宁朝来没在说笑,是没在说笑。
启娘不再说下去。
紫竹楼的人表面信服,但心里还是计较宁朝来是女子,宁朝来若是连接任大典都不要,没了正儿八经的身份,其他人势必以为她好欺负,以后做起事来,不会尽心尽力不说,或许还会故意给宁朝来难堪。
“几位堂主,你们意下如何?”宁朝来问,眼睛看着玉岩。
七星还在犹豫,不知该怎么回答,说好,怕得罪宁朝来,说不好,怕得罪玉岩。
这两人,一人心思难测,一人野心勃勃,谁能成为祝楼主的主人还不一定。
宁朝来自己坚持不要面子,可就怪不得他了,玉岩拱手一拜,称赞道,
“公子深明大义,是紫竹楼所有兄弟的荣幸,属下定会将公子的话一字不漏的说给他们挺,让他们将公子的好铭记于心。”
“今日做的两件事都极好。”
宁朝来有意提醒玉岩别只记着接任大典,还有答应给启娘的一半地位,他得拿出来。
玉岩笑容可掬,“公子若没有其他安排,属下先退下了。”
区区一半权力算什么,等他将宁朝来赶下台,整个紫竹楼都是他的。
宁朝来真心实意的笑着,冲几人摆摆手,道,
“都去忙吧,我这里没事了。”
几人客客气气给宁朝来行了礼才出去。
看玉岩的样子,脚步带风,得意忘形了。
“公子,你或许是瞧不上一个接任大典,可你不知道,没有这个大典,其他门派的人不会承认你的身份。”启娘嗔怪。
宁朝来忍俊不禁,“紫竹楼过紫竹楼的,其他门派的看法有什么值得在意的,只要树足够大,还缺乘凉的人吗?”
“玉岩不一样,他是玉氏的人,虽然紫竹楼没有规定楼主之位只能给玉家的人,但姓玉和不姓玉,到底是不一样的。如若不然,楼主也不会对他做的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师父舍不得动他,我可不会手下留情。他的权力不已经有一半落在你手里了吗?”
这样一说,玉岩确实没讨得好,多年累积的势力,被宁朝来三言两语就夺了一半,他自己还不自知。
“玉岩手里掌握了紫竹楼一半的杀手,这个他看得跟命根子一样,就留给他。我要的是探子,紫竹楼所有打探消息的人都在他手里,此时他还沉浸在没有接任大典的喜悦中,你得抓紧时间将人要过来。”
探子打探事情的虚实,是任务重至关重要的部分,将探子要过来,玉岩只剩杀手,没有多大的用处,宁朝来没必要对他下手,这是有意放玉岩一条生路,与方才说的不会对玉岩手下留情,这二者不是相悖的吗?
“先走出这一步,若玉岩能老实点,我会放他一马,若他不知足,就不是赶出紫竹楼这样简单了。”
宁朝来起身,脸上挂着甜甜的笑容,天真无邪,似乎还是丞相府中懵懵懂懂的宁家女公子。
可她不是了,她再也回不到过去,再也成不了宁家女公子。
“还有一事需要你做。”宁朝来道。
启娘拱手道,“什么事,公子只管吩咐。”
“去准备一个轮椅。”
启娘还要问,宁朝来已经出大堂,上了木梯。
启娘挠挠腮,寻思着宁朝来是不是要将玉岩打成残废。
若将玉岩打成残废,还为他准备轮椅代步,宁朝来还真是挺善良的。
没有接任仪式,不需要准备什么,玉面只是将紫竹楼所有人都聚集起来。
从紫竹楼的大门口一直站到与后山的接壤处,放眼望去,只是黑压压的一片。
人群正中留出一道仅容两人通过的小道。
玉面牵着宁朝来的手,面对着众人站在紫竹楼大门处。
玉面道,“宁朝来是我的徒儿,我将她当做亲生孩子看待,她能文能武,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将紫竹楼交给到手里,是天意。”
每个角落都安排有传话之人,玉面说一句,整个紫竹楼便回荡着他的话,尤其是天意二字,说得极重。
“自今日起,她是紫竹楼的楼主,紫竹楼所有事情由她安排,我不再干涉,她说往西,你们便不能向东。”
玉面说的每一个字都回荡在耳边。
人群肃立,只听得见呼呼的风声。
宁朝来道,“我不喜楼主之称,你们之前称我一声公子,以后亦然。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