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娘与宁朝来行到紫竹楼大门口,看着太叔奂与楚离渐渐远去的背影。
启娘问,“公子,你近来行事招摇,今日都将太叔将军与公车司令招来了,可是有什么打算?”
找了宁相生五年,什么也找不到,宁朝来不得不做打算。
她抬头看看天,道,“五年未离开紫竹楼一步,当年的议郎大人摇身成了大将军。长安城正是风云莫测的好时候,我想在这把火上加上些许桐油,火势大了,才能照亮不见天日的半边天。”
“公子,右堂主。”花蓉笑语盈盈的走了过来。
问,“公子,怎么又不送那个柳公子走了?”
启娘笑掐一把花蓉的脸,“公子的事你也敢多嘴,我正说要去找你,你来了我省得。竹楼东边还有几间空房,你去拾掇一间出来,给柳公子住。”
“以后派几个人去照顾柳公子,不能怠慢。”宁朝来补充。
竹楼很大,大大小小有二十多间房,原来只有宁朝来住在竹楼东边,后来因行动不便才让启娘住了进去。
除了启娘与泠令两位堂主,平日都不许人进去。
花蓉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宁朝来居然会让一个才认识的男子住进去。
“公子待那柳公子也太好了,不会是想将人留下来,将柳府占为己有吧?”
宁朝来唇角一勾,不置可否。
问启娘,“你看过他的眼睛,如何?”
“这……”启娘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本来也不是多大的事儿,可时间太久了,天下的医工多是没有能治得好的。”
连启娘都治不好?
宁朝来黯然,她满心以为柳兰只是被火烟熏伤眼睛,只要愿意诊治,就一定可以恢复如初。
若治不好……
怎么能治不好。
“公子,我虽自幼学医,可对于这些病症,爱莫能助,若能找到我那徒儿就好了。”启娘说道。
宁朝来忙问,“他在何处,马上让紫竹楼的人去找。”
“她与师兄一个性子。”启娘放低声音,“高兴了就住下,不高兴了就去下一个地儿,没个定数,之前在江南,此时也不知还在不在。”
花蓉瞪大眼睛看向启娘,“右堂主说的不会是木神医那老头儿吧?”
木神医的年纪看上去比启娘还大,若说的是同一人,那他们是怎么成为师徒的,是不是将师徒的身份弄反了。
“就是,就是的。”
启娘窘迫笑道。
那时她才十岁,见木神医医术高明,得世人追捧,就拎着长剑去找了木神医,在她的威逼利诱下,木神医哭着认下了她这个师父。
往事不堪回首,这事儿除了玉面,也就只有她与木神医知道。
“木神医早不在江南了。”花蓉手一摆,“当初我在他医馆里待过一段时间,后来家里出事便走了,待到回去,他已不在江南。说起来,他的医术是好,当年宁家女公子被刺穿心口,还是他给治好的。”
“蓉儿……”启娘结巴道,“见过宁家女公子。”
“别提了。”花蓉拉下了脸,闷闷不乐道,“当时宁家女公子浑身是血,我想着先将她擦干净了再好好看看这长安才女的样子,谁知才给她擦了身子,穿上衣裳,腰带还没来得及拴上,进来一个男子,一把将我推到地上去了,什么都没看到。”
话行事着实好笑,若她知道她没来得及看上一眼的宁朝来就是她左一声又一声喊的公子,不知会哭会笑。
“总要去找,他的眼睛一定得治好。”宁朝来正色。
她不能让时光倒流,还柳兰一个阿翁,一个家,发生了的她改变不了,所以不管做什么,都要治好柳兰的眼睛。
“公子,我知道木神医在哪里。”花蓉邀功似的拍拍胸脯,笑着道,“木神医在将军府。”
宁朝来看向启娘,木神医既然是她的徒弟,她开口,木神医不可能不来。
启娘摇头,“公子不与朝廷中的人来往,但他不与江湖中的人来往,只要他说不来,你给他多少金银财宝,他都不可能来的,他身在将军府,或许是受了太叔将军恩惠,如果是太叔将军开口,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既然木神医能治柳兰,而木神医又是太叔奂的人,宁朝来决定,
“派人去将军府,就跟太叔奂说,之前约好的两万八千金不用送来,只要借他府上的木神医一用。”
启娘抱拳,“属下立刻去办。”
花蓉不解,“公子,你认识那柳公子吗?”
两万八千金,够紫竹楼上上下下花费十年了,宁朝来为了柳兰一掷万金,他们之间,不可能是萍水相逢。
宁朝来面不改色的说,“此人与故人颇有渊源,能治好他的眼睛也算是为故人赎了一桩罪。”
金银虽好,买不了心安。
启娘在山脚的亭子处追上了太叔奂,此时太叔奂与楚离刚要上去马车。
“太叔将军留步。”启娘道。
太叔奂见到启娘,开口说的是,“你是紫竹楼的人。”
“太叔将军好记性。”
说起来,启娘与太叔奂也不是第一次见面了,之前江南见过一面,之后又在相府附近见过一面。
“太叔将军,请借一步说话。”
启娘将太叔奂请到旁边的榕树下。
太叔奂道,“是不是开价方面你家公子还有别的要求?”
开出了两万八千金的天价,还敢有什么要求。
启娘道,“我家公子说,两万八千金作废,只请贵府木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