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朝来要在百花宴上露面,乌氏小楼肯定会看见,不能阻止宁朝来,便只能引开乌氏小楼了。
能让乌氏小楼离席的,也只有司笑语。
可太叔奂又不愿司笑语真的与乌氏小楼回匈奴。
只能一次又一次的对小令说,
“找个背影与语儿相似的人,脸上戴面纱,在千金阁附近走动,让乌氏小楼安插在那的人发现,待他们跟来,假意躲避。记住……”
“记住,一定,一定不能让司女公子被乌氏小楼的人找到。”小令一本正经的说道,“大人,你都说了很多遍了,我记下了。除非是有人刻意告知,否则司女公子一定不会被找到的。”
太叔奂这才放心下来,回去百花宴。
借着春暖花开的好兆头,百花宴上摆满各种各样的花,颜色不一,品种繁多,香味儿弥久,赏心悦目且浸人心脾。
暮色四合,红灯高挂,御花园里少了白日的肃穆,多了些许节日里该有的热闹。
宫女太监忙着布置酒水,世家公子与氏族女公子则是相互寒暄。
平日男女之间不能过分亲近,今日不同,无论身份如何,只要愿意,都可说笑几句。
处处是美人倩影,太叔奂在人群里打转许久,还是没有捕捉到宁朝来的身影。
直至晚宴快要开始之际,太叔奂才看到站在翠竹旁的宁朝来。
宁朝来穿的不再是之前的那套素色长裙,但也十分素净,鹅黄色的里衣,配上青色外衫,倒是养眼。
胜在做工精细,外衫多处是用软银线绣的暗纹,在烛火下流光溢彩。
单是素裙便胜人三分,更何况宁朝来本就美色无二。
看宁朝来翘首以盼,像是在等人。
太叔奂刚想上前,便见宁朝来面色一喜,几乎是跑过去握住了徐少桥的手。
徐少桥轻轻扯了扯宁朝来的长发,鄙夷道,
“你这梳的什么发髻,还有这一身行装,平白毁了自己的花容月貌。”
宁朝来的花容月貌,从不需要衣衫首饰点染。
徐少桥之言,不过是掩饰自己眼中的惊艳。
宁朝来摸摸头上的步摇,眉头一皱,
“当真丑?都怪那几个宫女,左夸右夸的,让我当了真。那我去换上那条紫云锦的冗裙吧,应该要好一点。”
说着便要走,徐少桥急忙反手拽住宁朝来,正经道,
“陛下虽没有下旨,但还是有意要你在宴席上露面,匈奴王子来了长安,意在选妻。其用意你明白的,朝来,今日若你风头太盛,反而不好收场,不如……”
不如,像从前上书学堂她不愿参加比试一样,假装睡过头了吧,不出现,自然不用担心被纠缠。
“少桥,我们早过了在上书学堂胡闹的日子,出尔反尔不是君子所为。”
说了要在百花宴上一展风采,要是又说不去,有违她言出必行的原则。
“你是女子,又不是君子,说话不算数也没什么。”徐少桥小声嘀咕。
宁朝来踮起脚尖,对徐少桥耳语道,
“百花宴,难得的姻缘日。我随性惯了,好不容易有这样可以展现大家闺秀端庄的一面,你便不要拆穿我了。至于乌氏小楼,我会避开的。”
说到底也是为了在太叔奂面前好好表现。
宁朝来难得这样言笑晏晏,徐少桥不忍坏了她的好心情,当那不解风情之人。
他轻笑,“随你罢,若有意外的事儿,记得告诉我。锦屏与笔墨都已为你备好,你先去看看,在上阳的云来殿。”
“多谢。”
宁朝来粲然一笑,虚抱了徐少桥一下,转身离去。
徐少桥以手遮眼,不去看宁朝来的背影。
他有求必应为的不是一句多谢。
过了今夜,她便是别人的人,再轮不到他操心守候。
星星点点的光透过指缝,流入眼底,竟觉得被针刺痛一般。
太叔奂看到两人眉眼含笑,不出片刻便折身回去。
没过多久,百花宴开始了。
夜弦笙歌,倾城舞袖,是好不容易才等到的素舞惊鸿。
台上女子身子如蛇,灵动似水,举手投足带着无限风情,华美舞衣美,跳舞之人虽面覆轻纱,但不自觉给人倾国之感。
台下的人皆是被舞姿打动,一个个的都看痴了。
看见熟悉的舞衣,乌氏小楼面上一喜,待舞跳完,匆忙起身,走到皇帝面前,半跪,道,
“陛下,小楼中意之人正是跳舞的女子,任云,多谢陛下让她进宫。”
“千金阁的那位?王子可否看清了?”
皇后看着面露难色,将目光转向皇帝,确认他们并没有让人将那任云请进宫来。
皇帝往太叔奂坐的地方看了一眼,太叔奂起身,道,
“回陛下,许是哪位同僚为了表示对匈奴王子的敬重,特意将任云女公子请来的。”
皇帝心中不悦,面上还留着七分笑容,他看着乌氏小楼,正色道,
“王子爱美人,却不知我朝美人无数,比起千金阁的姑娘有过之无不及,王子不如再看看?”
乌氏小楼完全跪下,“请大汉的君王成全。”
“王子便真的不看看其他女子了?”太叔奂沉着脸问。
太叔奂越生气,乌氏小楼越确定台上的人就是“任云”。
他坚定道,“我确定不看别的女子。”
皇帝的笑又敛了两分,沉着声音道,
“王子是个重情重义的人,朕不强人所难,只是大汉有大汉的尊卑,千金阁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