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党在北伐期间蠢蠢欲动,这倒是未出陈迪所料。一山不能容二虎的道理自己懂,严嵩必定也懂!
唐顺之道:“自你正月二十八带兵出京,严党便开始上窜下跳!好在你留下了一千飞虎军火铳手负责京城防务,严党才没翻了天!飞虎军在草原战况未明,我不想让这些事分散你的注意力,故而没有上报。”
陈迪点点头:“老师果然顾全大局。你倒说说严党究竟是如何上窜下跳的?”
唐顺之道:“这第一桩,你可知道如今京郊大营中多了一支天龙军?”
陈迪奇道:“天龙军?这名字倒是和飞虎军很和韵。”
唐顺之怒道:“这天龙军是严嵩父子以内阁的名义绕开兵部组建的!如今已有兵士两万余人。天龙军的兵士,一部分是游手好闲的远支皇亲外戚子弟,另一部分则是京城内的泼皮无赖!为了扩充兵员,什么地痞流氓、纨绔子弟都被招募进了天龙军。严嵩的儿子严世藩自任天龙军大将军,说白了,这天龙军就是他严家的私兵!”
陈迪眉头一皱:“什么?严家父子竟然招募私兵?”
要说这严家父子招募私兵,实在是照猫画虎,学陈迪呢。可惜画虎画皮难画骨。天龙军虽然听名字似乎能压住陈迪的飞虎勇士,可这支私兵甚至连卫所军的战力都赶不上!
陈迪问:“你这个兵部尚书为何不阻止?”
唐顺之道:“你也说了,我只是个兵部尚书!组建天龙军是严嵩这个内阁首辅和蒋光这个内阁次辅的共同决定!这两个人就代表着内阁!我手里虽握有一千飞虎军火铳手,可北伐才是大事!维持后方的稳定还是必要的!总不能让飞虎军火铳手和这劳什子天龙军火拼!”
陈迪点点头:“嗯,老师放心,我回京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收拾这个劳什子天龙军!”
唐顺之道:“严党不但往兵权上伸了手,财权上亦有动作!严嵩这个内阁首辅玩了一出明升暗降!他把张居正从户部左侍郎升为户部尚书。宝泉主事管着大明钱庄,不是由户部左侍郎兼任么?张居正这一升官,就不能再兼任宝泉主事!严嵩又让严世藩兼任户部左侍郎,控制了大明钱庄这个咱大明朝的钱口袋!”
陈迪心中一震,这严嵩趁着自己离京北伐,真是上下其手!
唐顺之又道:“那位严家大公子做着飞龙军总兵,又兼着户部左侍郎、宝泉主事,可真是兵权、财权都抓到了手!在控制大明钱庄之后,他大肆排挤兴明书院毕业的大明钱庄官员,然后在钱庄内全部安插上了自家人!大明钱庄在短短不到半年时间里,已然从盈利变成了亏空银钱数百万两!”
陈迪问:“怎么会在如此短的时间内亏空至此?”
唐顺之道:“张居正就在门外,这事情你可以问问他!”
陈迪叫进张居正,问道:“大明钱庄为何会亏空数百万两银子?”
张居正无奈的说:“大都督,严世藩这个户部左侍郎一上任,遍靠着内阁的支持架空了我这个尚书!大明钱庄一下落到了严世藩手中!要说这严世藩,在敛财上的确有几分本事!咱们大明钱庄不是将银子借贷给普通商人,支持咱大明的商业发展么?这严世藩找了一群阿猫阿狗,自称商人,到大明钱庄借贷!这些人只要写个条子便能从大明钱庄领出白花花的银子!据我所知,每借出一千两银子,便要给他严世藩这个户部左侍郎八百两银子作为利钱!”
陈迪愤怒的一拍桌子:“好!敛财有道啊!半年前,我们总说鞑靼是大明最大的敌人!现在看,严家父子这对蛀虫才是大明最大的敌人!”
唐顺之补充道:“严家父子还把持吏部,将咱们兴明书院毕业的官员统统明升暗降,给予高职,却夺去实权!兵权、财权、人事权三方面下手,你说他们居心何在?”
陈迪点点头:“好,我知道了。我对严嵩说晚上会去拜会他,今晚我就看看他想干什么!”
这时,俞大猷进门道:“大都督,您府上的卫士梁二黑求见!”
陈迪心中一阵难受。自己率兵北伐走了大半年,也不知道家里那边怎么样了。
梁二黑给陈迪跪倒道:“老爷,你可回来了!恭喜老爷,河西老爷,公主给您添了一个小公子!”
陈迪一怔:“什么?你说什么?笑嫣公主,生了?!”
梁二黑道:“是,公主二月间便生了!如今小公子已然四个月大了!老爷,您做爹了!”
当初陈迪兵变囚帝,笑嫣公主带着身孕出走福庆寺。怀胎十月,终于在嘉靖二十六年二月为陈迪诞下儿子!”
陈迪大喜过望:“我,我当爹了?”
大喜过后,陈迪问:“如今公主和我儿子在何处?”
梁二黑回答道:“在福庆寺!二夫人和严老管家、小白、小红都去了福庆寺照顾公主!”
陈迪道:“好,去福庆寺,看儿子。”
可刚说完,陈迪遍后悔了。如今笑嫣公主视自己为仇人一般,自己即便去了甘露寺,笑嫣公主也不会让自己看儿子!
再说,严党蠢蠢欲动,自己也没有时间去体味什么亲情!
陈迪又坐下,道:“算了,先不去福庆寺了。梁二黑,你马上回福庆寺,好生保护公主和小公子的安全!”
梁二黑有些疑惑:“老爷,你好容易回来怎么不去福庆寺看看公主、小公子啊?”
陈迪道:“让你回去就回去!哪来这么多话!”
梁二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