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陈迪所料,新政遭到了一众藩王和皇亲的抵制!内阁的新政谕令已昭告天下一月有余。除了江浙和山西,各省的新政都卡住了壳。胡宗宪这个南七省新政督察钦差,在江西南昌被安王骂了个狗血淋头。海瑞这个北六省新政督察钦差,在山东兖州知府衙门差点跟鲁王打起来。有这些个藩王带头抵制新政,皇亲们自然亦跟着抵制新政。皇亲国戚都在抵制新政,那些个普通士绅也变得有恃无恐!虽说陈迪给了海瑞和胡宗宪各一个火铳旅。可让火铳旅去镇压是下下之策!有些事情不是杀、杀、杀能够解决的。火铳旅只是防备藩王借故谋反用的。大明朝的这场改革似乎停滞不前。还好,陆炳的情报部够高效。这天,陆炳命人抬着整值房找陈迪。陈迪大喜过望:“陆尚书,这么快就搜集齐各藩王的不法情事了?”陆炳道:“唉,镇国公啊,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您看看这两大箱书册!全都是藩王们的不法事!”陆炳随手取出一本书册,念道:“嘉靖二十六年三月初五。鲁王兼并兖州府外百姓田地三百余亩。乡民至鲁王府外与之理论,被其家奴打死三人,打伤二十余人。嘉靖二十六年三月十二夜,鲁王与镇国将军朱鄞穅之女零陵县主私通。零陵县主系楚王侄女辈。嘉靖二十六年三月十五,鲁王私放一万两高利贷予城中棉商王芹泶。四月十五,因王芹泶到期未还,被鲁王家奴活活打死。嘉靖二十八年四月十八,鲁王违制出藩地,于伏牛山狩猎,见一美色村姑,强行淫之。。。。。”陈迪摆了摆手:“好了,不要念了!想不到这位鲁王爷几乎是三五天便干一件违法之事。”陆炳笑道:“镇国公啊,鲁王犯得那些事,在藩王们中间其实不算啥!藩王们所犯之事,几乎可以说是罄竹难书!”陈迪随手拿起一本书册,赞赏道:“你们情报部也算好手段,竟然在这么短时间内就查清了藩王们这么多的不法情事。”陆炳笑道:“镇国公,我从十五岁便进入锦衣卫,吃的就是这一碗饭!要说盯梢、打探消息,还没人比得上从锦衣卫出来的人!我的耳目,在两京一十三省多如牛毛!”陈迪突然问陆炳:“都说是锦衣卫耳目遍天下,我且问你一句,这些耳目要谁去养?”陆炳答道:“锦衣卫是皇上的家奴,自太祖爷开始所有支出皆出自内帑。自镇国公掌权后,因为内承运库的银子被您给搬空了,所以嘛。。。。。”陈迪赶紧问:“所以什么?你的意思是,锦衣卫的人已经半年没发饷银?”陆炳点头:“没错。不过下边的人有办法弄银子。譬如发现官员的些微不法事后,到官员家里要银子。这是锦衣卫近百年来的一个公开秘密,名曰:吃官饭。当然,锦衣卫要挟那些官员所犯之事,都是些小事。真要是有大事,下面的人不敢不上报的。”陈迪有些毛骨悚然,怪不得历朝历代的统治者都要建立庞大的情报系统,明有锦衣卫、清有粘杆处、民囯有军统、中统。。。。。这情报机构实在是把双刃剑。用好了可以攻击敌人,用坏了反而会伤了自己。陈迪道:“这倒是我疏忽了!既然情报部已经成立,你手下人的俸禄自然该由朝廷供给!这样吧,从下面的耳目,到你手中的骨干,全部授予军衔。俸禄银和飞虎军一样,从户部支取!”陆炳道:“那我就带我手下五百弟兄,两京一十三省的上万耳目谢过镇国公了!”陈迪道:“既然有了俸禄,就要严令禁止‘吃官饭’这样的事!情报不应该成为要挟他人,自肥腰包的资本!若是今后再出现这种事,陆尚书你要严查!”陆炳点头:“这是自然。”陈迪指了指那一箱东西,对陆炳说:“你派人将这些肮脏物什,全部按照藩王的属地交给当地的巡抚!告诉他们,将这些东西拿给那些藩王看!若是这些藩王再带头对抗新政,就别怪本公不顾情面,按照大明律一条一条的治他们的罪!”陆炳领命而去。这时,门外一名飞虎军兵士通传:“弗朗机人马德拉求见!”陈迪道:“赶紧请进来!”这马德拉可算得上是陈迪的老朋友。之前马德拉率领雇佣军帮陈迪在东南抗倭,又北上帮助飞虎军抵御鞑靼人的进攻。后来马德拉受陈迪指派,专门在西洋采购大明所需货物。他刚刚完成航行,再次回到大明立马就来求见陈迪。和马德拉一起来的还有通译莹玉。陈迪热情的迎了上去:“我亲爱的朋友,这次航行,又给我的国家带来了多少西洋货物?多少异端学者?”马德拉跟莹玉学了不少喊话,他回答道:“我最尊贵的公爵阁下,我在今年一月起航,从天津卫出发,回到里斯本,然后满载着我们国家的货物,在四天前到达天津港!大明的那些货物在我的国家颇为抢手!这一次航行便净赚了一百多万埃斯库多。”陈迪知道,埃斯库多是葡萄牙货币的名称。马德拉继续说:“我拿出其中五十万埃斯库多,在里斯本当地大量采购了最先进的弗朗机火炮、精巧机械、新奇货品,还雇佣了两百多名异端学者来大明为您服务!剩余五十万埃斯库多的利润我已经在里斯本兑换成了银币,这些银币已经交给了复兴商会的马如云老板。”陈迪满意的点点头:“这次航行所带来的利润中,有三成是你的!”马德拉喜不自胜。莹玉对陈迪说:“大人,这次我自作主张,随马德拉去了一趟西洋。还请您恕罪。”陈迪来了兴趣:“哦?你去了西洋?你且说说,西洋与我大明有何不同?”莹玉想了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