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从赵美美搬到石洋家住下之后,说是同住一个屋檐下,至少能抬头不见低头见,但是实际上赵美美总共见到石洋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
自从牵上了钱永贵这根大粗藤,石洋赶忙顺藤摸瓜,一口气结识了消防局上上下下大小人物,本市几家商场的主要负责人面前,也都混了个脸熟。
他这头起早贪黑忙着开拓人脉渠道,曲宗超自己一人抗下所有安装业务,亲自带着几个新雇佣的工人,手把手连教带摸索,一边研究,一边设计安装淘气堡,等到二月末时,已经成功开始进账了。
收到全款的当天晚上,曲宗超一个电话,叫上石洋和王天宇,三个人凑一块点了一桌子好酒好菜,庆祝转项后第一笔进账。
曲宗超这阵子可是真熬坏了,每天加班加点的出苦力,跟着两个工人一起装货卸货,搭架子,爬高,他从小到大就没干过这么累的活,整个人眼看着瘦了一圈。
石洋也没比他好哪去,见天泡在酒桌上,英俊帅气一张脸,愣着提前布上了酒色的憔悴,眼眶深陷,嘴唇殷红,一瞅就是宿醉未醒,脾胃不适。
两人一打照面,曲宗超关心询问:“你没事吧?脸色瞅着可不怎么好啊?”
石洋摆手:“没事,就是酒喝的有点猛,缓缓就好了。”
曲宗超心粗,听他说没事,也就没放在心上,不过点菜时,还是想着帮石洋叫了一壶热牛奶,点了两个清淡的素菜。
等着菜都上来了,服务员把包房门一关,曲宗超立马开始狂喷之前安装淘气堡的幼儿园,从园长到老师,如数家珍的挨个埋汰一遍,这才觉得满腔燥火稍稍纾解几分。
淘气堡是个新兴的事物,别说幼儿园的工作人员,就连曲宗超这个包工头也是只看过成品图。
图片上建好的淘气堡外型,乍一看就是搭管子,裹包管,几个大筒子滑梯往一起拼搭,摆玩具过家家似的,简单极了。
等到真开始上手,才傻眼了,先是丈量面积时,就没仔细算好所有零件的长短粗细,东西往一起怎么堆都架不上去,尺寸没规划好,铁管子割的不是长了就是短了,浪费了好些材料。
曲宗超这头急的满嘴起泡,那头幼儿园园长架副小眼镜,贼没眼力见的跟在边上嘚吧嘚吧挑毛病:
“这斜坡这么陡,孩子能爬上去么?”
“你这小房子怎么搭得跟土地庙似的,哎呦,太不吉利了,我不要这个!”
“包管怎么是黄的呀!太刺眼睛了,我们要绿的!绿的对孩子眼睛好!”
曲宗超恨恨磨牙,实在被墨迹烦了,怼出一句:“你们定货时,自己挑的项目,这房子,当时你明明说挺可爱的,孩子们可以在里面玩过家家,这包管的颜色,也是你定的,你不是说跟你们园里整体色调特别配套么?货已经从厂家发出来了,你要是想换货,行,运费你得自行负责。”
园长一合计,不划算,改口了,不找项目毛病,开始挑剔曲宗超几个人笨手笨脚,干活速度太慢。
曲宗超说到这儿,一口闷掉杯里酒水,长舒一口气,一句话做出最后总结:“他们园长就是个事儿逼!”
石洋想到那个长得斯斯文文的园长,噗一声笑了出来。
也不怪园长事多,一个小小的幼儿园,才开了没三年,一下子拿出几万块投资新项目,还不知道效果怎么样,肯定要精细一些。
石洋捧着热牛奶,闷头喝了两口,笑着安抚曲宗超:“这个园长其实就算挺有胆识的,她这个园才开了三年,估计也就刚稳定下来,这一笔投资钱掏出来,伤筋动骨,又得折腾一年能回本,别说是她了,就是咱们心里头肯定也舍不得,仔细点也不算过分。”
曲宗超牢骚劲儿过去了,也就翻篇了,他点了点头,兴致勃勃开始谋划接下来的几家幼儿园生意。
一顿饭吃的畅快极了,曲宗超敞开了吃喝,到底醉倒了,王天宇跟着喝了两瓶,勉强维持一丝清醒,三个人里只有石洋没动酒杯,他开着车,分别把曲宗超和王天宇各自送回家。
石洋回家时,刚跺脚弄亮声控灯,家里大门立马应声打开。
赵美美从门里探出头,眉开眼笑。
石洋心情一下子激动,两步蹿进屋里,什么郁闷烦心事都先抛一边,张开手臂,先把赵美美搂怀里,伸头看了眼紧闭着的主卧大门,刻意放低声音,问:“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呀?”
赵美美眼皮一翻,带着点嗔怪的小声抱怨:“我要是睡了,还能看到你了么?”
石洋笑着揉了揉她脑袋,对着主卧使了个眼色:都睡下了?
赵美美点了点头,用力拥抱了他一下,松开手,帮着拿出拖鞋,等着石洋换完鞋,跟前跟后转悠。
石洋洗漱完,赵美美颠颠跟着回了卧室。
石洋往床上一趴,伸手揉了两下后脖颈,刚才扶曲宗超上楼时,曲宗超喝醉了耍酒疯,一直勒着他脖子,当时没觉出什么来,现在一活动跟落枕了似的。
赵美美见着了,赶忙凑过去:“哥,我帮你按按啊?是不是脖子疼?”
石洋趴卧着身子,伸手解开睡衣领口的几颗扣子,往下拽了拽衣服,露出纤长脖颈和宽厚肩膀。
赵美美跪在床上,从后颈窝开始往肩膀揉按,没什么技术手法,手也没多大劲儿,就是捏捏按按偶尔瞎猫碰上死耗子,按压到某个酸胀的穴位上,弄得石洋还挺舒服。
石洋半闭着眼睛